周琎接过纸团,转身,瞄准陈曙天,出手,一气呵成,全过程不超过三秒。纸团精准地命中陆靖文额头,将他和正对着他说话的陈曙天都砸得哑口无言。
陆靖文:“……”
陈曙天:“……我承认有那么一点可能是我拖累你,但怎么想都觉得你是因为自己比较讨人厌,才被周琎砸的。”
陆靖文展开纸团,看着上边的鬼脸和“去死吧”三个大字陷入沉思。
前边的官倩倩迅速收回目光:“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琎早就转回身写作业了:“你说什么?”
官倩倩道:“你不告诉我,我今天晚上都会好奇得睡不着觉!”
周琎道:“我的准头没有那么好。”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但最后的结局我很满意。”
不甘
周琎和陆靖文陷入一种奇怪的僵持。
他们几个因为总在食堂吃饭,常留下晚自习,四个人里有三个人都在数竞小组上课,行程高度一致的缘故,慢慢变成同进同出的四人组,渐渐习惯一起吃饭、一起自习。
当然,官倩倩和陈曙天心知肚明周琎与陆靖文互相“讨厌”,一边好奇一边坏心眼地等两人提出抗议。
好比此刻,四人坐在食堂饭桌上,官倩倩和陈曙天面对面坐着,周琎和陆靖文便也不得不面对面起来,两人一心看着自己碗里的饭菜,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对方。
官倩倩用手机给陈曙天发消息:“我觉得他们把这当成了一场比赛。”
陈曙天秒回:“?”
官倩倩:“一场谁先因为讨厌对方而采取回避态度谁就输的比赛。”
陈曙天想了想陆靖文一直以来的表现,赞同道:“确实。那我们要不要赌一下谁赢?”
官倩倩毫不犹豫:“周琎。”
陈曙天:“看来这个赌没法继续了,因为我也赌周琎。”
毕竟陆靖文老早就偷看人小姑娘作文了,真讨厌也是他讨厌得更深些,会先熬不住,更何况到底是哪种讨厌还说不准呢。
官倩倩:“不过我们这样老把他俩放在一起真的好吗?”
陈曙天:“我这边倒是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你那边会不会有问题。”
毕竟陆靖文刻薄起来真的很讨人厌,以两人互不搭理的程度来看,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私下跟周琎说过什么。周琎如果发自内心地不想和他共处,陈曙天也是可以理解的,还能帮忙骂陆靖文一句,比如“活该”。
官倩倩其实隐隐觉得周琎不是那么真心实意地讨厌陆靖文,起码不只有讨厌,而且她和陆靖文对峙时总是很有精神。
所以,官倩倩最后决定不想那么多,要是哪天周琎连看都不想看到陆靖文,她再陪她一块儿,看到这两人就转身。
这边两人达成小小共识,另一边周琎则略带愁思,是最近生气生太多的缘故吗?晚上吃了一整个馒头怎么还是会饿。
她带着小小的不满足走进数竞小组课堂,落座在后边几排。数竞小组的座位并非强制安排,但大伙几乎都有自己习惯的固定座位,周琎也就从一而终地坐在了第一回 上课时坐的位置。
陆靖文在她左前方,连后脑勺的弧度都碍眼。周琎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数竞小组的带班老师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老头,作为他们学校的特级教师,讲课水平一流,但也十分擅长表达对榆木脑袋们的失望——“你们是我带的最差的一届”是他常挂嘴边的口头禅。
他抱着一叠卷子走进来时,大家神经都绷紧了。
老苏把卷子往讲台一甩,第一排的同学吃了一脸粉笔灰,还不敢做出怪模样,只能默默擦脸,眼睛偷偷往卷子上瞄,看是不是出成绩了。
老苏的眼神在教室里转了转,像是想找个人上来发成绩,可看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来,拉了把椅子在讲台前坐下:“上次的随堂考我改好了。你们全都考得非——常——差!”
老苏有个特点,讲课音调跌宕起伏,特别抓人,他们刚开始听不习惯,总是为他过于激情洋溢的表现窃窃发笑,习惯以后则觉得其他老师的课都变得索然无味。
但大家还没听过他用这种语调骂人,一下没反应过来,比起挨骂的低沉,更多人竟表现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新奇来。
老苏口若悬河地骂了半天,一抬头,台下一片清澈的愚蠢,几乎将他气得仰倒。他神色一变,拿起卷子,冷冷念起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人忐忑上前,拿着卷子看到分数的一瞬就如遭雷击。老苏没有念出分数,他回到位置上也立马用手压住卷子,不让其他人看到,只自己冷汗直流。
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每个拿到试卷的人都面色惨白,魂不守舍,气氛差到还没拿到试卷的人都战战兢兢。
“陆靖文。”
周琎不可避免地往讲台上看去。
老苏把卷子递给陆靖文时看了眼他:“错的题全讲过,不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