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起身走了。
她此刻判断不出是谁请她吃这一顿饭,会是温成悦吗?
此刻夜色中朦胧的透出一丝月光,远远看过去只见柳树下站着一个人,正冲她挥手。
颇有些,月上柳梢头的意思。
胡桉跌跌撞撞走过去,眼前的人在她面前逐渐从虚幻的马赛克变成清晰的一个人影,原来是曾遇。
曾遇笑着看她说,“我说这是缘分,你偏不信,看,我们今天还是遇见了。”
胡桉傻乎乎看着他,“谢谢你的蛋糕,”然后打了一个饱嗝,又说,“谢谢你请我吃饭。”
曾遇见她有点站不稳,扶住她说,“人伤心的时候就得多吃甜的。”
胡桉敷衍的点着头,痴痴的看着曾遇衬衣上的一堆闪闪的袖扣。
多好看的袖扣啊,她也曾送过温成悦一模一样的一对。
她怔怔的看着,曾遇用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她才抬起头来,却已经泪流满面。曾遇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说,“你是不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然后发誓般的举起双手说,“我绝对不是什么猥琐坏大叔,也不是什么坏人,我绝不会做出任何趁人之危的事情。”
然后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胡桉,“这是我的名片,我是律师,长了二十七年从没有违法乱纪,也没有做过什么道德败坏的事情,你有任何损失都可以去律所举报我。”
胡桉看着名片上的“曾遇”两个字,醉醺醺的笑了。
为什么她这么努力逃了,全世界还都是温成悦的痕迹。
餐厅的服务生已经贴心的把车开到餐厅门口,拉开门等着。
她点点头,歪歪扭扭地跟着曾遇上车。
曾遇先扶着她把她安置在副驾驶,替她系上安全带。胡桉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说,“我,我可以自己来。”然后力气很大的夺过安全带。曾遇瞧着她的样子笑了,“那你自己来。”
胡桉皱着眉头,专注的系安全带,却怎么也对不上,不耐烦的扯着安全带,模样可爱极了。
曾遇忍俊不禁道,“还是我来吧。”说完,从胡桉手里轻轻拿过安全带,“咔哒”一声插进去。
他发动了车,才问,“你家住哪。”
胡桉心里警铃大作,只怕是温成悦派他来套出她的老巢的,便紧紧的抿着嘴,气鼓鼓地盯着曾遇。
曾遇见她这样子,像一只小猫在他心里挠啊挠,不禁伸出手去拍拍胡桉的头。
胡桉说,“送我去青林湾吧。”
曾遇面色有一些诧异,说,“哦?你住青林湾。”
胡桉没说话,将头别了过去,望向申城灯火辉煌的夜色。
车子开的缓慢而平稳,胡桉竟然晕晕乎乎的睡着了,等她睡醒时车子已经停在青林湾的地下停车场,曾遇在驾驶位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抹抹自己口边可疑的水迹,迷糊的看看四周,对曾遇道了声谢就要下车。
曾遇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上次说了,下次见面一定会问你的名字,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胡桉嘟着嘴将曾遇的手打开,直接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展示给曾遇。
曾遇一下就笑了,他拿出手机扫了一下,说了句,“你好可爱。”
胡桉忽然特别疲惫地又跌坐回车里,这个熟悉的停车场让她刻意去忘却的回忆又在心里深深浅浅地痛起来。
“可以陪我待一会吗?”胡桉伤心起来,期期艾艾地看着曾遇。
这个时候,她只是不想一个人。
她不想再一个人伤心了。
她也想在伤心的时候,有人能温柔的哄一哄她。
“好。”
曾遇按开了车内的音响,缓慢悠长的大提琴声在车内缓缓飘荡。
胡桉昏昏沉沉地听着,脑中闪现过很多她同温成悦一起的画面,还有她父亲骑着自行车在林间的小路上,还有她母亲站在穿衣镜前给她扎小辫的画面。
她泪眼朦胧地望向曾遇,“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这么伤心吗。”
曾遇定定的看着她,眼里不复以往的戏谑和不正经,认真的看着她,“我一直觉得别人伤心的时候在一旁陪着就是最有力的呵护了,我不需要知道她为什么伤心,为什么难过,我只想让她知道,不管她有多痛苦,都会有一个人愿意陪在她身边。”
胡桉无声的张口,眼泪一簌簌的掉下来。
她说,“我叫胡桉,胡是胡杨林的胡,桉是桉树的桉。”
曾遇说,“你好,胡桉。”声音很轻很柔,像是一朵花落在湖面上那样轻飘飘。
他掏出纸巾,想要递给胡桉让她擦擦泪。
胡桉没有接,就这样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曾遇欺身过来,温柔的为胡桉试泪。胡桉的睫毛不安的乱动着,扫过他的手背,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手指,她的眼睛里除了泪,还倒映出他的影子。
他们之间离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