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握住时薇的手,表情很严肃:“姑姑,你就说吧。”
时薇反握住时漫的手,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嘶哑下来:“小漫,你爸爸是两个月前发病的,那天我去找他,可老宅里来了客人,所以我就没想着去打扰他,可是在门外听到了争执声,是你爸爸和小傅吵架了,当时吵得挺凶的,闹得不可开交的,后来小傅摔上书房门,好像还说了一句,说他会让你爸爸后悔今天的选择!”
时漫微蹙眉心,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劲:“所以姑姑,你想跟我说什么?”
时薇拂开时漫的手,扭过头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时漫急了,绕到她面前:“姑姑……”
时薇泪眼莹莹的,心疼的抚摸着时漫的脸颊:“那天小傅离开之后,我就赶忙去书房看你爸爸了,可是去的时候,你爸爸就已经晕倒在地上了,后来入院没多久,就查出了脑癌,当时的医生说,要不是送医及时,恐怕你爸爸就……”
时漫听着,脸色却已经变了:“你是想说,我爸爸差点被傅斯年害死?”
时薇皱着眉心:“小漫,这种话,我也不能乱说,你……你也别全信我的。”
时漫却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她双眸湿润,泪水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小漫,你……我就说了不能跟你说这些,我……我真是该死…”时薇不知所措起来,满脸都是担忧。
想想当初的恩怨,再想想这两年的婚姻,傅斯年会伤害爸爸,时漫并不意外。
她颤颤的落泪,像没人要的小孩儿,可怜又无助。
时薇替她擦泪,心疼的抱着她。
好久好久,时漫终于缓过劲,她对时薇说,她去见一见主治医生。
医生告诉她,刺激病人也是会加速脑癌病变的,而这也侧面证明了傅斯年就是害得爸爸入院的间接凶手。
按照爸爸每年一体检的频率,很快就能查出脑癌,而医生也说了,这样一来,手术复杂程度较低,他们就能医治了。
可因为那天傅斯年的刺激,爸爸脑内血管破裂,病情加重。
时漫想过去问问爸爸那天的事情,可医生不建议她再去刺激病人。
时薇的话,时漫连着两天都没有睡一个好觉。
在第三天时,医生又一次下了病危通知书。
看着爸爸反复陷入病痛折磨,一会儿捶头,一会儿昏睡,一会儿胡言乱语,她苦不堪言。
最近,爸爸瘦了很多,身上没有肉,只有一层皮盖着骨头。
刘华蓉为爸爸喂饭,他已经不太吃得下去了,只能喝一些流质食物。
看到这场面,时漫的心就跟凌迟了一样疼。
凭什么?
凭什么傅斯年可以带着江橙在外面逍遥快活?
凭什么她的爸爸就要忍受这样的折磨?
是他,是他害得爸爸病情加重。
所有人都在顾着爸爸的身体,没人发现,时漫将手攥成拳头,跑出了病房。
……
当夜,七点,最后一缕阳光从山边隐匿下去时,时漫直接冲进了傅家别墅。
她来势汹汹,头发凌乱,一进门就大声喊着:“傅斯年,你给我出来!”
连续两天都没睡好的时漫,眼睛里充斥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眼袋很深,整张脸看上去黑了一圈。
她冲进别墅,面色难看,明显是带着怒意过来的。
傅父不在家,桂姨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时,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很意外的出声道:“太太回来了?”
时漫怒气冲冲的问:“傅斯年呢?”
桂姨明显感觉来者不善,撒了个谎说:“太太,先生还没回来呢。”
时漫好笑:“他的车在外面,他不可能还没回来。”
桂姨一时语塞,还想再找借口,可时漫不想再等,径自就往楼上去。
“太太,您不能上去!”桂姨焦急的喊着,可她上了年纪,追不上时漫。
上了楼,时漫携着一身怒意就要往卧房去找人,可在路过书房时,她余光瞥一眼里面,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时漫止住声音,不再吼叫,她呆呆的站在书房门口,昏暗的光和影,虚化了她脸上的僵硬。
她黝黑的眸子里,映射出来的是书房里那一对天造地设的人影儿。
江橙坐在落地窗前,身前搭着画架,而傅斯年倾身下去,将她的身体给拢了大半在怀中,他的手就握住她的右手,声音是时漫从未听到过的温柔:“笨蛋,这样画才对。”
不知道傅斯年在画板上落下了怎么样的一笔,逗得江橙轻轻的笑了:“斯年,你这样会弄乱我的作品的。”
傅斯年的语气满是宠溺:“你就是太墨守成规了,偶尔大胆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江橙往他的怀中依偎,羞红了脸说:“你知道的,我是个保守的人,不太会画一些大胆的作品。”
傅斯年伸手将她的头发故意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