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咄咄逼人,一时倒是松了口气。回答时也和善许多,“是啊,我们怕他说谎,还特地给他验了dna,柳苏确实不是他亲生的。”
秦知微颔首,“那你们有没有验他儿子与妻子的dna?”
督察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要验这个?”
“如果这个孩子也不是妻子的,有没有可能是医院将孩子弄错了?”秦知微反问他们。
这话一出,立刻就有警员摆手,“不可能。柳志很有钱,他老婆生孩子时住的是顶尖的私立医院。管理严格,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事。”
秦知微没想到他们还能说出这么草率的理由,她神色复杂,一针见血指出,“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如果辩方律师发现孩子也不属于死者,那柳志杀妻就不是意外,而是谋杀。两者罪名可就完全不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的话是不好听,却是事实。
最终督察还是退了一步,“那行,我让法证把柳志儿子的dna与死者比对。”
由于之前给死者验过dna,现在只需要把两份dna图谱拿过来比对,倒是不用等候太久。
秦知微就坐在重案组办公室的休息区翻看卷宗。
其他人可能有点抵触她刚刚咄咄逼人的态度,不敢凑过来。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等了一个多小时,外面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在警队内部除非有紧急事情发生,一般不会有人奔跑。众人不由好奇望去,只见督察从外急匆匆跑进来,朝屋内逡巡一圈,最后目光锁到秦知微身上,而后到她旁边落坐,将比对结果告诉她,“柳苏确实不是王慧梅的儿子。”
这话一出,重案c组集体炸开了锅。柳苏居然真的不是王惠梅亲生。
如果柳志怀疑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找王慧梅对峙,她不可能不为自己辩驳,肯定会提出自己也跟儿子验dna。到那时真相自然大白。柳志也不可能因为妻子提出质疑就杀妻。除非他早有预谋!
“难不成这真是一起故意杀妻案?”
督察捶了下桌子,脸色阴沉,“凶手太狡猾!差点被他骗过去。”
故意杀人案和意外杀妻案罪行当然不同。一个至少二十年打底,一个可能只用三至十年就行。差了十年之久。
秦知微也没有否认他们的说法,而是让大家查案再细致一些,“宁可慢,也不能出错。一旦出错,满盘皆输。”
督察朝秦知微道谢,“多谢秦督察提醒我们。我们会继续往下查。”
这案子还没有开庭,一切都还来得及。总比判决下了之后才发现这是个冤案。
秦知微将自己的委任书交给他,“我已经申请参与这起案子。”
重案组自然欢迎她加入。与刚才的排斥戒备不同,这次是真心欢迎,还自发给她鼓掌。
既然柳志杀人动机有问题,警方自然要死咬着柳志不放。
于是重案组重新将柳志提审,甚至找精神科医生诊断,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精神病。
监控室,秦知微与几名警员正在观察督察审问柳志。
“你说你杀了妻子?为何杀她?”
柳志不复刚见时的爽朗爱笑,相反他情绪低落,“她给我戴绿帽。柳苏不是我儿子。是她跟别人生的孽种!却拿我当冤大头养大。我不杀她杀谁!”
督察拿出一份报告,“我们将柳苏的dna与你和王慧梅做了比对。他不是你们俩亲生孩子。”
柳志瞳孔睁大,显然也被这消息惊呆了,他微微一怔,下意识摇头,“这不可能!”
他一把压过亲子鉴定报告,一目十行看下去,前面都看不懂,直到后面,无血缘关系,他眼睛发直。
督察敲了敲桌子,“这是我们警方做的报告,绝不会出错。”
柳志低头看着报告,不错眼瞧着,想把这些字瞪出花开,他嘴里呢喃,“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他猛地抬头看向督察,“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孩子可能在医院时就抱错了。”督察表示他们会去医院调查,“请你再说一次当天发生的事。”
柳志神色说不出的慌乱,显然也被这事惊住,可是当督察询问那天发生的事,他又很快恢复镇定,把之前的说辞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督察从审讯室出来,将报告扔到桌上,垂了一下桌子,“他在撒谎!”
虽然柳志极力掩饰,但是得知儿子也不是王慧梅亲生时的震惊是装不出来的。
其他警员觉得柳苏是不是亲生不重要,“他想杀妻可能跟儿子无关。那只是他减轻罪行找的借口。”
“可是他杀妻理由是什么?”督察想不通,就让警员们全力调查柳志和妻子的人际关系。看看有没有利益纠纷或感情背叛。
警方们调查的时候,秦知微没有掺和他们办案。其他警员负责调查柳志人际关系时,她也跟着一块去调查。
夜幕降临,屋外月色如银,月影如钩,一展展路灯像排队的萤火虫散发着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