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偏着脑袋看着他的后脑勺,严重生锈的大脑努力的翻译着刚刚那十个字。
最后的结论是,他的声音真好听。
低而冷,音色干净到仿佛从未被使用过,回荡在脑中就像是某种空灵的兽鸣。
以及,他果然会说话,毫无阻塞十分流畅。
恐怖的学习能力。这段时间当着他面说的话已经够多,当着他面说话的人也已经够多。哪怕以前是在绝对隔音的实验室里生活,也足以学会人类用哪块肌肉发那个音。
至于说的内容——啊?他刚刚说啥来着?
正当我又开始迷茫时,晓赫动了。
原本环在我腰部的双手松开了一只,从上到下的,顺着我的脊梁安抚的抚摸着。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身体一直紧绷着——以及一直裸着。
裸着,但是不害臊。应该是现在的氛围太过诡异的缘故。
他,晓赫,说他不会杀我,他会保护我。
有点稀奇。
一年来这两句话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或者说,加上原来的世界,二十八年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
从没有人对我说过“保护”两个字,虽然我也不需要就是了。
在黑珍珠说“我保护你”,就和在原来世界说“我养你”一样。
都是听个乐。
不过我的确乐到了。伸出手,紧紧的回抱住了他。
这是一个丝毫不含色情意味的拥抱。但却令我心情很好。
好到我都不会去反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能对一个见面满打满算没有一个月的人说出“我会保护你”这样的话。
这一刻我突然懂惜柳了。
那一天他完事后我们俩坐在还没尸僵的尸体旁,就着满屋子的血腥味和玫瑰花香,开始聊天。
那时候的场景和现在差不多。我人字拖短裤大裤衩,他全裸。
他将自己的超级抖性癖全盘脱出,然后笑呵呵的看着我。
我不想冷的他的场,但也实在说不出啥,所以如实告诉了他我的想法。
挺好的,很正常。
然后他就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像盛开的玫瑰,很好看。
那天他被我的六个大字乐到了。然后留下了我。
当时我觉得他神经病。
现在我觉得我也神经病。
回旋镖飞了一年终于打到了自己身上,这个狗屎世界,又有谁能笑谁呢。
“我大概能明白你在气什么。”我抱着晓赫,垂下眼睑,学着他的样子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脑袋,“但我现在需要惜柳。”
“我想回地上。这件事绝不简单,维纳斯总裁的身份能帮到我很多。”
“不过我以后会注意的。”我语气轻快了起来,用脑袋轻轻撞了撞他,“不会让他再舔我脖子了。”
以后上班穿高领。
晓赫又不说话了。一秒切回狗狗形态,挂在我身上被我带着在屋里走来走去。
然后被我在浴室门口从身上撕了下来,一道铁门无情的隔在了外面。
别问我为什么家里的浴室要装铁门。我只能说这里面有故事,但我不想讲。
作为个只吃自然食物,正经当饭吃而不是尝个鲜的零改造自然人,我的直肠还是在发挥着它的作用的。
洗澡前先在马桶上玩会儿手机。这个习惯也被我从原来的世界带了过来。
打开手机一看,好家伙,“一日一杀”已添加您为好友。
之前从之风我已经知道了这位一杀医生的真名,是个洋名,叫艾利克斯。
在短暂的构思后我点了那画着鬼画符的猩红头像,在聊天框里面打字。
我打了一段很正常很礼貌的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之风介绍来的,请问他是艾利克斯医生吗?
出乎意料的。这次对面秒回。
但只有一个字。
【嗯】
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又礼貌的跟他说。自己有位朋友情况比较特殊,具体表现为对性爱人偶没有兴趣,宁愿饿着也不肯吃营养液。之前受过重伤但也医治过了,除这两点外除了性格内向不喜欢说话也没啥毛病,所以怀疑是不是伤到了什么其他地方或还没彻底治好,希望他能上门来看看。
洋洋洒洒的打了很多字。尽量将晓赫的情况详细说明了一番,然后发了过去。
然后又是秒回。
【好】
特么的,好强烈的杀气。
在马桶上的我看着巨大的绿色色块和渺小的白色色块,瞬间就感觉到压力了。
之风,你行不行啊之风。你必须行啊之风,否则这世界不如毁灭算了。
秉持着对友人的信任,我硬着头皮又问他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
【地址】
好消息这回发了两个字。
坏消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