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老吴抱着书匆匆赶进来,看着课堂上同学楞然的模样,还问了句:“怎么了?”
林晚谦说:“老师,我卷子在桌面上不见了,我问下是哪位同学拿去。”
课堂上同学们面面相觑。
这时前排第二行响起了软糯的嗓音,是语文科代表冯薇薇,她乍然抬头说:“对不起晚谦同学,是我拿的卷子,刚课间你不在,我就擅自拿了,真是抱歉。”
这女生有着超长反射弧不说,自个儿讲两句话就怯怯地红了脸。
在一群窸窣讨论中,高美珠的话语略高声,“切,不问自取。”
话没往下说,但多少带了点私仇。
冯薇薇憋红了脸把卷子递回给了林晚谦,“刚才没回神让你找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林晚谦温声也简洁,“没事。”
梁赞顺着两人递接的举止,打量了冯薇薇一眼,大概因为她是语文科代表,梁赞看她不顺眼。
课时不能再耽搁下去,老吴适时轻咳两声,说:“咳咳…好了,我们也该上课了,不耽误时间。”
林晚谦把书包拉上链子搁了进去,那蓝色挂件自然地垂落下来。
这个世界太小了,梁赞心想。
他挺直了腰板,身子贴着桌边,慢慢的悄悄的,偏头去窥探林晚谦。
林晚谦攥紧笔,仰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讲台,目光在黑板和老师上下阖动的嘴唇游离,高三的任何知识点他都不想落下,每一个攒分的机会都要牢牢抓在手里。
那双琥珀色眸子明亮,轻眨眼时微微闪动。
梁赞本来就不听语文课,这会儿更是没有心思,明明二人挨坐得那么近,但这半个月来他们甚有默契的不和对方交谈说话,连眼神也没对上。
好像是天生的磁场不和,怎么瞧对方都不顺眼。
倏忽,林晚谦眼角余光察觉到了逾常,他眼眸一转,望向梁赞。
他们就这样对上视线,时间长廊迂回轮转,那微妙的感觉登时蔓延开来……
怎么了?林晚谦无声的询问。
先敛回目光的是梁赞,他别过头去,手托着后脑勺时不时抓了把发,一切又恢复如常。
林晚谦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因为梁赞方才看他的眼神就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就这么赤,裸裸的,毫不遮掩。
下课打铃。
肖张告收了几本书进包里,一甩就挎上肩,起身回头时看到梁赞还在座位上,大吃一惊:“我擦兄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人怎么还在啊?”
梁赞上课踩点到,没人比他晚,下课溜得更是比谁都快,连肖张告都常叹他一下课就六亲不认,平时称兄道弟的人,打铃就没影。
梁赞双手环抱在胸前,恣意靠在椅背上,回了句:“我就不能施个影分身之术么。”
林晚谦整理笔记文本的手停顿了下,就一眨眼功夫,又继续埋首收拾了。
“什么分,身?”肖张告较真地问上了,他哪听得懂梁赞说的话。
“真是对牛弹琴。”
“行了行了,别讽我了,”看梁赞没打算往下说的意思,肖张告催他,“阿赞走不走,一起啊。”
“你先走…”梁赞轰他走人。
“今天还真是神经叨叨的,”肖张告不明所以说,“那我走了。”
“嗯……赶紧走。”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梁赞就慢慢熬着,等等看林晚谦收拾东西走人。
至于为什么要等,梁赞自己也不清楚。
林晚谦整理的动作很缓慢,他要挑好今晚计划要学习的科目。
十多分钟后,梁赞内心已然崩溃,也不知道林晚谦整理得这么认真回去有没有温习。
而这白耗的十多分钟都够他打一局斯诺克了。
不久,林晚谦起身了,梁赞目光热切紧随,看着他背着书包经过讲台,走出了前门。
ssk实在显眼,别人尚且不在意,但梁赞这个疾风迷是移不开眼的。
“后门就在旁边为什么不走,绕大老远走前门。”梁赞在座位上喃喃自语。
“梁赞,抬脚!”值日生拿着扫帚催促他,还捅了两下桌脚。
“我——”国粹险些脱口而出,梁赞何止抬脚,整个人都蹦起来,他推开桌子跟出去,教室里空空荡荡发出“哐当哐当”地巨响,留下一脸茫然的值日生,低头继续扫了起来。
梁赞追出去走廊,趴在三楼的栏杆上望着学生停车场聚集的人群,他扫眼望去,没有见到林晚谦。
“诶,这小子动作真快,这就骑车走了?”
“还真没人啊。”
暮色沉沉欲渐浓郁,落日的金光把人影拉得狭长,梁赞随却怔见了另一处操场上的身影,小蓝色物件随着那人的走动而摇晃,闪在梁赞的眸中。
林晚谦没有骑车回家,而是往反方向的操场走去,准确来说已经走到后操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