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警察根据他提供的口供找到了那座仓库和仓库的所有者。那是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民间组织,取名自贸会,在国内,这样的组织通常被称为黑社会或者黑帮。
当然,那是在二十年前,新世纪之后,社会治安管理力度逐年加大,当年猖獗一时的黑势力早就土崩瓦解了。
但在阿瓦达尼亚,这样的组织遍地都是,对当地的掌控有的时候甚至超过了警方,警局很多时候也会同他们合作,打探消息。
自贸会的老大称租下那座仓库的是一名带着头套的alpha,说阿瓦达尼亚土语,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也不知道长相。
只收钱,不问客人的来历以及如何使用租品,这是他们的惯例,不是他不想配合,是他也不比何宁浩知道的更多。
仓库里同样没留下任何与男人身份相关的物品,线索就此断了,警局能做的只有尽力追查,但他们和何宁浩都知道,希望渺茫。
类似的绑架、强奸案在阿瓦达尼亚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它们中的大多数最后都不了了之了,何宁浩是外国人,上头相当重视他的事,但到底能不能侦破、多久才能侦破,这个就谁也说不准了。
何宁浩没法要求更多,而且比起惩治犯人来,眼下有另一件事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什么!您、您说您要打掉肚子里的胎儿?!!”
他的主治医师,那名叫做阿纳丽塔西亚的beta女性非常不符合“医德“地尖叫了一声,差点从办公桌后面的靠背椅中跳起来。
“您知道alpha怀孕是多么不容易吗?”beta医生试图劝说,“而且alpha和oga或是beta不同,人工终止妊娠会对腺体与信息素造成巨大影响,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我来给您具体说说,首先体能会下……”
“我知道。”何宁浩打断她,“做出这个决定前我了解过所有可能造成的后果。但是女士,你也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吧?我怎么可能留下它。”
短短几天,多名警察在医院进进出出,阿纳丽塔西亚多少也知道一些眼前这名alpha的遭遇,她和相熟的几名医生护士俱都唏嘘不已,深表同情。
alpha又年轻又帅气,工作又好,怎么偏偏遇上这样的事呢?哎……
“这个……”阿纳丽塔西亚看了看何宁浩面无表情的脸,还有眼底隐藏的一抹深色,轻叹口气,坐回椅子中,“好吧,既然您已经了解了,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按照您的意愿,我们会为您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再根据您的身体状况安排手术时间,您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谢谢你,女士。”何宁浩点头,末了又加了一句,“越快越好。”
阿纳丽塔西亚又叹了口气,开始在电脑前敲打:“我看看……给您的检查安排在下周一,具体事项达林小姐会通知您,您回病房后,她会去找您。”
达林小姐是何宁浩醒来时见到的那名护士,也是beta,负责他住的那间病房。
“好的。”何宁浩答道,再次向医生道谢,然后站起身,向外走去。
“您……”阿纳丽塔西亚目送着alpha走到办公室门口,终究还是没忍住,最后问道:“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何宁浩转过身,难得地,他扯了扯嘴角:“谢谢,我考虑好了。”
这还是阿纳丽塔西亚第一次见到自己这名特殊的患者笑,她觉得还不如不见,那是一种浓重的、像沼泽一样的绝望。她看着那个仿佛始终处在嗜人的黑暗中的消瘦身影消失在门后,重重地、叹了今天的第三口气。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各项指标处在正常范围内,手术排在了本周五的上午,何宁浩出院后没回公司配备的公寓,租了一处谁也不知道的房子,度过了最后几天的时光。
虽然胎儿才只有一个月,不会比一颗青豆更大,何宁浩却觉得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这块“肉”在肚子里翻腾,它就像个寄生的怪物,生长在自己的生殖腔中,不断提醒着自己那噩梦般的三个月。
手术前的一晚何宁浩一夜没睡,天刚蒙蒙亮就爬了起来,他站到淋浴下,没开热水,冰凉的水滴冲刷着他低垂的头和光裸的肩膀,汇成小股的水柱,流过挺拔的胸肌和紧实流畅的小腹。
比起几个月前,何宁浩瘦了一大圈,腹肌的线条更加鲜明了,长时间的不见阳光使得原本小麦色的皮肤苍白了许多,肚脐那一圈有几个浅紫色的印子,尤为显眼,像是曾遭到大力撞击、时间久了、快要消去的淤青。
那是他自己捶出来的,在得知怀孕后,在无人知晓的不眠夜里,他崩溃过,痛哭过,压抑地低吼,奋力地捶打肚子。
谁说alpha怀孕困难的?何宁浩想大笑,怎么自己肚子里的这个“怪物”却长得如此牢靠?这样都掉不了?
早七点,还不到白班医生和护士的工作时间,医院的大门都还没开,何宁浩已经等在临时的休息区了。
艾萨克*****医院建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是这座城里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