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大枪如龙,桃花飞舞,却有着一种沉重的悲伤,仿佛花瓣脱离了花朵,生命到了极限。大枪的震颤中,甚至响起了悲伤的哭泣之声。
“呜呜呜……”
这是一种悲鸣,一种发自灵魂的悲鸣。这悲鸣之声从他的庭院之中越过了墙头,向着街道上弥散。
行走在大街上的行人,陡然间就感觉悲伤涌上心头,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他们转头望去,向着项鼎的庭院望去。
在他们的视野中,隐约间有一种错觉,那便是项鼎的庭院消失了,起伏着一条河。
悲伤成河!
几十个轮回过去。
又到了桃花烂漫的季节,那眼帘中塞满盛开的桃花,冲击着项鼎的心田,这一刻他思念成河,又独自地奔跑了前往桃山的山路上,他要去见桃花盛开中的女孩。
他扑空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从台阶上走了下来,来到了那棵粗大的桃树下,抬头望着满目的桃花,而且此时的他和初次进来,第一次轮回的时候,憔悴了太多,别说看,便是不看他,只是站在他的附近,都能够感觉到悲伤的气息在翻涌。而此时的他也确实悲伤到了极点。一次次魂魄被抽走,他的魂魄已经只剩下了一丝丝,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在他的情绪中只剩下了悲伤,那是来自记忆深处的悲伤,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依旧没有破开最后一层封印。此时的他背影萧索,目光悲痛地望着满目的桃花在吟: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捂着脑袋,身体有些僵硬地,缓缓地坐在了布满灰尘的小木凳上,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痛得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破画
一缕看不见的丝线从他的体内飘了出来,那是那女子的一缕魂魄,在他的体内纠缠了一丝魂魄,带了出来。
“轰……”
画卷再也封不住对项鼎的记忆,魂魄的削弱到极致,记忆相对变强,而那画卷的封印原本就依靠项鼎本身的灵魂进行封印,灵魂变弱,封印随之变弱,但是记忆中最深刻,最恐惧,最悲伤的东西却是破茧而出。
项鼎没有记起太多的东西,只是想起了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
那就是夜未央……
从知道夜未央活不过十八岁,他的心中就开始恐惧和悲伤,而且随着夜未央一年一年长大,这种恐惧和悲伤一年年堆积,深深地烙印在了灵魂深处,却在这一刻爆发了出去。
他的心田在这一刻悲伤汹涌,猛然站了起来,拔起插在身旁的大枪,向着前方刺去。
“呜……”
悲伤成河!
随着他这一枪刺出去,宛如牵引着一条河流,那河流咆哮如哭泣,掀起滔天巨浪,而那巨浪的端头更是化作了一张悲伤哭泣的面孔。
在呼号……
这一枪刺出,项鼎猛然呆住,更多的记忆纷至沓来……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项鼎的背后传来,项鼎霍然回首,便见到他身后的那棵桃树忽隐忽现,隐的时候,模糊地是一个妩媚女子,现的时候,又是那棵桃树。
几次隐现之后,那桃树消失了,化作了一个捧着脑袋痛苦呼号的女子,而且从那女子的体内,如同溪流一般,流泻出一缕缕的魂魄,涌进了项鼎的体内。
随着魂魄回归项鼎的体内,项鼎的魂魄越来越完整,记忆也越来越完整。
“咔嚓……”
画的世界破碎!
项鼎眼中现出了一丝茫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茅屋之内,正抬头看着墙壁上的一幅画。
“我……”
一幕幕画中的记忆闪现,随后又记忆起自己当初走进茅屋的景象。
“我……之前陷入画中了?”
“然后……我现在又出来了?”
他的目光再次望向了墙壁上的那幅画,那幅画还在……
“嗯?”
有些不对头!
项鼎仔细打量着那幅画,但是记忆有些模糊,仿佛上一次看这幅画,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甚至百年,但最终那记忆还是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我记得……
这幅画的门外有着一个男子,门扉半开,里面还有一个女子……
但是……
现在山在,屋在,桃花依旧,只是没有了人。
门扉内外都没有人。
还有……
他的目光移到了画卷的另一边。
我记得这里还有一首诗,现在怎么没有了?
而是变成了一片空白?
那首诗是什么来着?
项鼎伸出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眼中现出思索之色,同时口中轻轻呢喃: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突然从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妖娆的声音:“人面不知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