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淋湿了,魏玿云苦笑着将伞偏向她。
花锦将伞扶正:“先生不必对我多加照顾,我皮糙肉厚,这雨浇不坏我。”
花锦扶伞的时候正要下桥,台阶还没迈下去,她恰巧抬头,只见远处,一人站在巷口,一身黑衣,头戴蓑笠,腰间配着剑,就静静地瞧着这边。
花锦下意识看了眼四周,愣神的功夫,再回过神来,只见巷口的人已经不见了。
魏玿云正要问她怎么不走了,却见花锦推开伞,直直冲进了雨幕!
字迹
乌云翻滚, 却没有遮住月亮。
花锦追进小巷里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她抬脚追出来时,只是头脑一热, 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快的她都来不及去捕捉。
见巷中空无一人, 就知道自己今夜喝多了。
怎么可能呢?
花锦懊恼自己的异想天开。
魏玿云很快就追了上来,见她发呆,也没问她怎么了, 收起伞催促道:“回去吧。”
花锦应了一声。
刚出小巷, 一个头戴蓑笠的男子就走了过来, 花锦心里一紧,这人是刚刚她看见的打扮,她与那人擦肩而过, 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背影看。
不是沈昭。
花锦摇了摇头, 眸中情绪翻滚, 她扶额, 头痛欲裂。
魏玿云:“锦娘, 你怎么了?”
魏玿云俯身来看她,察觉到温热的呼吸, 花锦不动声色地躲开:“认错人了。”
魏玿云:“那是王家大娘子的远房表兄,前些日子来买过酒,你不记得了?好了, 快走吧。”
花锦再回去的时候, 贾圆宝已经喝趴下了, 他抱着一坛酒胡言乱语,鱼鸢焦急的在门口等着, 看见花锦被雨浇了个惨,虽然嘴上没说,还是不满地瞥了魏玿云一眼。
花锦向魏玿云道谢:“今夜多谢你。”
贾圆宝喝醉了,还能爬起来嚷嚷:“我呢?锦娘,你怎么不谢我呀!”
花锦只好应他:“也多谢你。”
贾圆宝也不能就在这儿趴一夜,魏玿云扶着贾圆宝离开了。
花锦慢吞吞回了房,她脑中乱成一团麻,翻来覆去睡不着,下了榻推开窗户,月光还是皎洁明亮的,她瞧着瞧着,更是一丝睡意都没有了。
想要活的恣意一点,就不能记住太多东西。
她秉着这个原则,将京城的烂摊子都丢在了脑后,今日旧事重提,才觉得格外疲倦。
是要出去转转了。
就在花锦计划着远行的这个夜晚,戴着蓑笠的男子穿过一扇扇门,抖掉肩上的雨水,他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沈昭,轻声说:“主子,他们回去了。”
沈昭与他穿的同样的衣服,他们身形也差不多。
王漓又问:“咱们走吗?”
王漓并不是王家大娘子的远房表兄,他不过是将刀架在了人的脖子上,逼着人家认了他这个身份。
王家人还纳闷,怎么有人气势汹汹的来,用一副要别人血溅三尺的嚣张模样,就为了要个“表兄”的身份,每个月还给他们许多银两。
王漓是沈昭从京中带出来的暗卫,原先计划着前往江南水乡经商,沈昭已经打点好一切,只需前往洛州。
沈昭却交代王漓先来这镇上,他一离京,也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王漓当初是听了沈昭的命令,护送着花锦离京的,如今也知道沈昭为何而来。
王漓不用沈昭交代,自己要来了一个身份,融入这个镇子,与许多人结交,打听了不少有关花锦的事,还去买了一次酒。
王漓去的那次,花锦和魏玿云恰好都在。花锦坐在桌边摆弄算盘,尽管过去了五年,经历了许多风霜,她还是一如既往美得张扬。
花锦穿了一身明艳的红,更衬得她肤色玉白,褪去了京中的大家闺秀风范,身上莫名多了一种锋利的美。
听了魏玿云的话,她抬眸应了声,眼尾像是有钩子一样,惹得王漓心里一哆嗦,连忙移开视线。
魏玿云也是男人,哪儿能看不出来王漓那一瞬的悸动呢,嘴上不说,心中也十分不快。
魏玿云偏头:“鱼鸢那丫头早说去换身衣裳,怎么还不出来?锦娘,你去瞧瞧。”
花锦应了一声,转身就上了楼。
听镇上的人说,魏先生与锦娘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郎才女貌,都精明能干,二人感情很好,恩爱了这么久,没有吵过一次架。
听到这儿,王漓静了片刻,默默走了。
王漓回去以后,向沈昭如实禀报了,这下该走了吧?可沈昭还是没有想走的意思,直到今晚,亲眼所见二人一起出来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