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奸细就是杨美人。
这房中坐的女娘都太苦了,花锦环视一圈,竟找不出一个日子过得舒坦的女娘。
她严肃的模样让众人心中一紧,下意识担心起沈昭来。
花锦找了个借口,就将侍妾都打发了出去,杨美人像往日一般,从食盒中拿出一碟点心,她来时路上吹了寒风,止不住咳嗽,脸都惨白一片。
上一世,她可没有对沈昭这么殷勤过。
花锦握住了杨美人的手腕,扬唇道:“你若无事,陪我一会儿,可好?”
还没踏出门的侍妾都羡慕的看她,杨美人连忙应下:“王妃若是觉得无聊,妾身陪您下下棋?”
待侍妾都走了出去,花锦抬眸瞥了眼,萤雨关上了门,将风雪声隔绝在外,添云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就静静地站在杨美人身后,紧紧盯着她的动作。
杨美人是真的病了,她咳得喘不过气来,惭愧道:“妾身坐远些,别将病气渡给您。”
花锦:“我很喜欢你。”
杨美人怔了怔,脸上透出淡粉,羞涩的笑笑,但她懂察言观色,见花锦并没有笑意,连忙要跪下:“妾身可是犯了什么错?”
花锦搀住她:“太子对你有什么恩情,值得你命都不要了,出卖燕王殿下?”
杨美人眼底闪过一瞬惊慌失措,不过她转眸,迅速将情绪掩去:“王妃说什么呢?哪里的事?”
她怕花锦是在诈她,更怕沈昭正藏在某处,等她说漏嘴,横竖都是要死。
花锦本不想救杨美人。
不过吃人家的嘴软,她吃了这么多日香甜的点心,见杨美人病成这样都能爬起来算计沈昭,心中佩服,又有种难言的情绪。
二人对视良久,花锦不愿多缠,怕沈昭突然回来,思索片刻:“以他手下人的速度,今日回府,就一定能查到你,信不信由你。”
这话里的信息太多,添云轻轻地摇头,示意花锦不该说这么多。
“你今日回去思量,入夜前,遣人来与我说,我可以让人送你离京。你也可以将我今日的话传给沈焰,继续通风报信,把命搭在燕王府。”
杨美人唇瓣抖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但抑制不住咳嗽,花锦挥挥手,萤雨上前来,将人搀着离开了院子。
杨美人想回头瞧瞧,但外面下着雪,萤雨撑伞稳稳扶着她,她一有动作,萤雨就会警惕的瞥她一眼。
门敞着,添云察觉寒风灌进来,想关上门,花锦制止了她。添云不赞同道:“您不该怜惜旁人。”
花锦捻起一块儿点心,塞进了嘴里,她将那股香甜咽下,摆摆手:“我给她选的机会。她若执迷不悟继续通信,一定会死。”
沈昭逮不住侍妾中的奸细,可见杨美人细心,要不是她有着上一世记忆,察觉这些侍妾中只有杨美人忽然出现,她也无法推断出杨美人。
添云:“可您打草惊蛇,坏了殿下计策,惹恼了殿下该如何是好?”
花锦:“我的好添云,你也来尝一口,怕他做什么。”
想起昨夜出丑,花锦扶额,甩去脑袋里那些令她尴尬的记忆,吃着点心,忽然嘀咕:“看在她没毒死我的份上,帮她一次。”
她是真的喜欢杨美人,也喜欢她养的狸奴。
添云气急,花锦连忙认错。
入夜,杨美人还是没有来,花锦心中遗憾,用膳时心不在焉,要不是添云一直给她布菜,她就要光啃眼前的饭了。
沈昭见她这般模样,轻咳了一声,花锦还是呆呆的,沈昭摸不清,看向了添云,添云默默移开视线。
沈昭一噎,碍于昨夜骗了花锦的事,没敢问。好不容易熬到用完膳,花锦沐浴完,披着单薄的衣裳,直往门边跑,她拉住萤雨问了两句,萤雨目光凝重地摇摇头。
花锦愁容满面坐了回来,她轻叹一声,心想明日一定要多睡几个时辰,最好听不见杨美人的哭喊声,不过她病的那样重,肯定不用哭喊就要断气了。
“怎么了?”沈昭本想吹灭火烛,但他回头,见花锦纠结,也坐了回去。
“嗯?”沈昭一声没把人的魂喊回来,又唤了一声,花锦才似有所感,抬眸瞥他一眼。
沈昭:“明日我早些回来,陪你去看灯,可好?”
就在这时,安公公突然凑在了门前,禀报道:“殿下,查到了。是东院的杨侍妾。”
沈昭与花锦同时一怔。
沈昭怕自己的神情吓到花锦,轻笑一声:“竟是她。”
皇后总是很矛盾,一边恨他,一边又怕他真死了,她从前杀死过沈昭身边的人,害得沈昭不愿亲近任何女娘,他迁出宫中,有好长一阵子都十分消沉。
祝伯父总爱吓唬祝绻,祝绻不知又犯了什么错,祝伯父买了白绫,甩在了祝绻头上,他不怕祝绻真气急自缢,就怕祝绻吓不死。
祝绻苦大仇深的将白绫带来燕王府,给沈昭讲冤情,走时顺手将白绫扔在了案上,嬷嬷看见,私下禀了皇后。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