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馨香,染了他的气息,让人心情变得愉悦。
“你忘了后面还有半句——哪怕只是演戏。既然是戏,总有曲终人散之日,如今我不想与你演这场戏了。”林风致道。
“这戏既已开场,便不是你说散便能散的。”祁怀舟双臂一收,将她抱得愈紧。
“哦?那谁说得算?”林风致勾起一缕他的发丝绕于指尖把玩,问得漫不经心。
“谁说得都不算。”他抬眸,嗓音喑哑。
林风致用力扯了下绕在指尖的发丝,将它当成羽毛,钻入祁怀舟的耳中。祁怀舟的目光早已不复清明,被她这么一闹,更是从耳廓一路红到耳垂。
“那这出戏岂非没完没了?”她问道。
“就是没完没了。”祁怀舟说得不容置喙。
林风致拈着他的发丝,已经顺着他的耳,撩拨到他的颈侧,那一缕红,便跟着从耳垂蔓延至颈,青筋微起,男人的喉结滚动,他在忍受着什么。
他这副克制的模样,大大取悦了林风致。
“凭什么?”林风致道,“天羲山主,昆虚的镇宗长老,必要的时候,可凌驾于宗主之上?好威风哪。你真以为我会听你的?”
她戏谑的声音像阵轻雾,拂过他的耳畔。
“不敢,你主意向来比我大,我得听你的。”祁怀舟垂首,轻轻摩挲她的耳。
耳鬓厮磨宛如两只互相舔舐的兽。
这一句话,便算他认输,倒是稀罕的很,他竟也会对她俯低作小哄她开心。
林风致一笑,推他:“你别弄我,痒得很。”
天已大亮,云海在阳光照射下渐渐消散,露出四野青山,钟磬声响过,宗门弟子的早课时间已结束,林风致的随身传音玉也已闪过数番。
她三天未归,宗门之事堆积如山,祁怀舟手里也诸多事务待理,这不是一个适合厮混的时机。
意犹未尽地结束这场交锋,林风致还是回了天柔山。
天柔山的树林间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数名弟子正小心翼翼地散布林间,似乎正在搜寻什么。赵睿霖与万舒羽站在树林外,正神情凝滞地商量着什么。
“发生了何事?”林风致疑惑地走向二人。
看到她出现,赵睿霖和万舒羽同时松口气。
“今早洒扫的弟子在林中发现有人藏窥,可惜没能抓着人。”赵睿霖解释道,“他立时就将此事上报宗门,我带人过来仔细搜查一番,看是否能找到蛛丝马迹。”
林风致顿时一滞,神情不自在起来。
“你这里布置的禁制法阵与机关已十分严密,那人竟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此地,可见对宗门极其熟悉,必需得将这个人找出来!不能留着危及你的安全。”赵睿霖又道。
自从段长鸿之事过后,林风致已经成为全宗上下的重点保护对象,她洞府外的禁制,是一重又一重。
“不用……”林风致摆摆手,刚想说话,又被万舒羽打断。
“这里的禁制法阵我也重新检查一遍,干脆再布置几个加固一下,更安心些。”万舒羽亦道。
林风致真是啼笑皆非,她们嘴里那个可怕的贼人,不就是她和祁怀舟!
都怪祁怀舟这混蛋,平白无故闹了这大乌龙,又给底下人增加了诸多麻烦事,可她却难以解释,真是可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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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凌少歌和顾清崖谈妥之后,这两人便各自赶回幽澜与浮沧,悄无声息地好似从没来过一般。
三者之间,只以传音法宝互通有无,暗中调遣人马、准备法宝丹器,绝不假手他人,林风致更是事事亲力亲为,安排得滴水不漏。
如此这般,时间转眼便又过半月。
“鱼儿咬钩,我那里基本妥了,只等你开口。”
天柔洞幽沉的光芒中,万舒羽眉眼之间满布肃杀,向站在天柔池畔的林风致禀道。
虽然洞中只有她们两人,可她依然将声音压低,只恐叫第三者听去。
不怪她行事如此谨慎小心,林风致的整盘棋局,但妨走漏了一星半点的风声,便是全盘皆输的下场,是以哪怕是万舒羽,也仅仅只知道个计划的轮廓,至于细节除了她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其余皆不知晓,其他人亦是如此。
除了当日结盟的四个人,以及负责统控全宗机关法阵禁制的龚宴清之外,入局的所有人都只知晓与己相关的一部分。这并非林风致不相信这些伙伴,但就像凌少歌所讲,这几年昆虚壮大得太快,宗门招揽诸多修士,就算宗门对他们的底细都做了调查,也总避免不了混入个别眼线耳目,她不担心万舒羽几人,防的是他们身边的人。
借着此次对付苍隐谷,也正好肃清宗门,挖出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不过万般筹谋具已妥当,发动的日子,林风致却迟迟未定,不止万舒羽,其他人都在等她发令。
林风致垂头斟酌了片刻,心中已有决定,刚要开口,不妨传音玉青光疾转。她按手让万舒羽稍候,又将神识注入传音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