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结果吗?
萧祁墨低垂着眼眸,不敢去与她对视。其实他连听也不敢听,但没办法,他早晚要面对。
屋内陷入一阵微妙的静谧之中,少焉,一声轻叹响起。
她说:“我们没有在一起。”
萧祁墨倏地抬眸,仿佛听见什么令人诧异的事情,瞳光微动,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为何?”他问。
卜幼莹并不回答他:“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的身体状况,而不是我们有没有在一起。”
说完,她起身又道:“祁墨,我们都是生死走过一遭的人了,我想今后……我们都应该寻找新的生活,寻找真正的自我。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话落,她冲他笑了笑,也转身离开了房间。
吱呀一声,房门再次关上,周遭都安静了下来,唯有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下跳跃着。
他伸出手,指尖落了一点暖烘烘的金光,它是如此的灿烂耀眼,就像方才对他说那一番话时的卜幼莹一样。
当时她的眼中,也充满了灿烂耀眼的希冀。
“新的生……萧祁墨低声喃喃,忽然笑了。
原来他们三人之中,阿莹才是最勇敢的那一个。
隆冬时节, 今年的上京城却格外暖和,连着一个月每日都能看见金色的阳光。
百姓都说这是个好兆头,意味着接下来这一年将风和日丽, 海晏河清。
卜幼莹也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不止是天气, 还有周边的一切, 都像那拨开云雾见青天似的,迎来了新的曙光。
这一月内, 萧祁墨积极配合御医院治疗, 伤到的脊柱在加速复原中, 如今他已经能轻松做起来了。
工匠给他制作了一把轮椅,平日里卜幼莹便会推着他出去晒晒太阳。偶尔是她单独陪着他,偶尔是萧祁颂与她一起陪着他。
不过萧祁颂在的时候,兄弟两人并不怎么说话, 仅有的交流也只是萧祁颂抱怨朝政之事时, 他在旁提点两句。
虽然交流甚少, 但卜幼莹感觉得出来, 如今的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和平共处。
说起萧祁颂, 这一月内他埋头学习如何处理政事, 比以往争储时要认真得多。
不, 准确的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得多,他这二十年从未有过如此静下心学习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接手了这些麻烦的政事,他才意识到萧祁墨原来是真不容易。
别看这些事只是坐在桌前写写画画,但比习武要累得多, 每一件事情的背后都是一张复杂的人际关系网,他必须要小心权衡, 考虑周全,但凡有一点没考虑到,便会引发不可预测的结果。
这是最让他头疼的。
不过自从萧祁墨提点过他几句后,他在兄长面前抱怨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萧祁墨知道他这是想让自己教他,面上又不好意思,于是并未拆穿,次次都顺着他的话教他解决办法。
如此,两人之间的交流便也逐渐多了起来。
除了他们之外,卜幼莹的生活也有了不小变化。
萧祁墨脊柱的伤渐渐康复后,萧帝将她召去了勤政殿,且是避开了兄弟两人,悄悄召过去的。
卜幼莹大概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但进入殿中后,也只是一言不发的等着萧帝发话。
自从搬入东宫后,她极少能见到这位萧伯伯,此时一看,萧元宗竟似乎苍老了许多,鬓边的银发比上次见他时要多了一倍。
这一刻,她心里忽然有些内疚。
他的两个儿子都为了她做了不少傻事,亲兄弟反目成仇,换做任何一位父亲都会无比心痛的吧,也难怪他苍老了那么多。
正想着,萧元宗倏然开了口,嗓音里带着一分疲累:“莹儿,听说我给你的手谕,被墨儿烧了?”
她愣了下,不知他是从谁那听说的,但仍是点了点头:“回陛下,是的。”
闻言,萧元宗轻叹一声:“那封手谕,是你父亲拿毕生功绩找我换来的,起初我并不想答应他,毕竟赐婚一事已布告天下,我若是写下这封手谕,便是打皇家的脸,你可明白?”
卜幼莹点了下头。
她自然是明白的,皇家信誉不可侵犯,尤其是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若是圣旨上的旨意可以随意撤回,那之后的圣旨便也不能让人信服,此举会引起臣子们的诸多矛盾和不满。
直白了说,以后在别人眼里,圣旨就只是一片黄布了。
萧元宗见她理解,便继续道:“可是你父亲他说,他这辈子行军打仗从未出过差错,更是从未做过错误的决策,唯独在自己女儿的婚事上,他做错了。”
话音落地,卜幼莹倏忽鼻头一酸,眼尾不自觉泛起一抹微红。
萧元宗接着说:“我那时并不明白,他为何将你们的婚事称之为错误,毕竟那是当初我和他一起定下的。不过他当时刚经历过你病重一事,我非常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