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开学前在台球室门口打架那次,并不是陆京航和温杳的第一次见面。
如果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是在一年前,温杳休学的第一个月。
那天他和陆从柏吵了一架,心情不太好,从家出来之后就在台球室外边站着,一支烟点了还没开始燃。
巷口就突然走出来一个身影。
女孩身子板很单薄瘦弱,陆京航从来没见过那么营养不良的人,像是纸片人,风一吹就会轻飘飘的飞走。
她走路的姿势不太对,颤巍巍的,深一脚浅一脚。
陆京航当即就看出来了。
那天她的脚疼得厉害,可能因为风太大,又可能因为站太久脚力不支,走到一半脚麻了,麻到僵硬。
温杳蹲在路边,脸都白了。
但她很倔,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再站起来。
烟燃尽,烫到他的手指,陆京航才后知后觉缓过神来把烟掐了。
陆京航当时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并没有过去。
因为她的家长过来了。
后来,这女孩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在那条巷子,直到不久前,陆京航才再次看见她。
这女孩每次经过都会朝台球室看过来。
偶尔和他对上眼,又会在那站上许久。
说来好笑,她可能自以为站在暗处窥伺明处没人发现,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
但恰好相反,陆京航蹲在卷匝门边的时候,也是暗处,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朋友点着烟调侃,“那女孩刚刚一直在看你。”
陆京航眯了眯眸,良久把烟掐了,知道她听得见,但还是说了,“太乖,不对味。”
果不其然,女孩愣了会,背着小提琴落荒而逃般跑了回去。
那天下过雨,空气潮湿,蹲在街灯下的少年盯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眸色一点点黯淡下来。
半晌,他低低道,“我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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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联赛落幕,市里对小提琴比赛也紧锣密鼓地筹备。
市里的小提琴比赛原本计划在周六举行,但因嘉宾的缘故推迟到周三,比赛那天下午温杳请了事假,随着带队老师前往比赛的场馆。
上场之前,曲老师给他们抽好签。
温杳和林铭在第五个上场。
温杳坐在选手席上,安静地给琴搽上松香。
比赛比预想中要结束得早。名次并未当场公布,但曲老师很有信心说他们肯定会获得不错的成绩。
林铭收拾好东西等她,“温杳,要一起走吗?”
温杳不知道想起什么,摆了摆手笑着拒绝道,“不用了。”
林铭错愕了一会,温温和和笑了,“好,那你回去小心。”
温杳收拾东西出来,手机就响了一下。
是陆京航。
温杳接起,男生的声音传过来。
“结束了吗?”
温杳点了点头,而后下意识发现他看不见。
“结束了。”
“那你等会,我过去。”
“啊,你要过来,”温杳眨了下眼,视线里看见马路对面过来的男生,“好。”
不过一会,陆京航就过了马路走到她身边。
他动作自然地接过温杳手上的琴盒。
“你怎么那么早。”
这个时间,应该刚放学吧。
难不成,他又翘课。
陆京航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翘课,下午上自习。”
温杳垂眼,轻轻哦了声。
大约六点的光景,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路上车流变多。
刚刚打完球陆京航只来得及换下出了汗的短t身上也没套件外套,江镇在附近,陆京航骑着他的机车就过来。
结果没有想到温杳穿了裙子。
两个人隔着一辆无法忽视的重型机车对视,温杳抓了抓羽绒服,“我……”
陆京航眼皮一跳,帮她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
“嗯?”温杳抬眼。
“我跟着你。”
陆京航真的一路跟着那辆出租车。
停红灯的时候陆京航的机车就停在了温杳的出租车旁边,温杳把窗子摇下来,陆京航看那个红灯,有90秒。
顺便问了她。
“想吃什么?”
温杳手搭在窗沿,斑斓的街灯照进她的眼底,眼睛很亮。
她想了想,摇头,“不饿。”
出租车把人送到附中,陆京航顺便把机车停在停车棚发了消息给江镇。
陆京航问她。“冷不?”
温杳摇摇头。
“你是刚打完球吗?”
“嗯。”
“那你就这样骑着车过来了。”
温杳震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