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里头坐着的铁匠臂膀裸露在外,露出满身的伤痕。黎曦抱着苏堇进去,只把苏堇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黎曦说:“我要一副手铐脚镣。”
室内一时安静。铁匠开口:“他是什么人?”
黎曦扯开剑上的黑布。那铁匠盯了那把剑良久,随后说:“你想把他关起来?”
黎曦很郑重的说:“老师傅,您相信我的人品吗?我爱他,我舍不得杀他,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
铁匠说:“你师傅介绍你给我,我当然相信你。可他杀了你师傅,你却想养他做男妓玩?”
苏堇听见这个词,心里顿时光火,可惜黎曦给他制的严严实实,他只能生闷气。
黎曦说:“弑师之仇就为了一句轻飘飘的爱而搁置下来,老师傅,我明白的,我与他注定……不该为世所容。我师傅将我养育成人,他杀了我师傅,此仇不亚于杀父大仇。可是老师傅,我实在做不到——我没办法看着他死在我眼前。您就给我打一副镣铐出来吧,我往后就与他隐居在山里,我看着他。从此以后您就当我死了,当我和他同归于尽了。”
铁匠打量他,又打量坐在一旁显然使不上力气的苏堇,沉默的进了后屋。晚些时候,室内已响起打铁声。太阳偏西的时候,铁匠提着东西出来了。这镣铐用料扎实,掂在手上极有分量。苏堇是惯用剑的,拳脚功夫没那么好,肯定是做不到徒手破开这东西的。黎曦向那铁匠再三道谢,鞠了一躬,最后带着所有东西进山去了。
小屋子建在深山里,还算是完好,就是常年无人居住,落了灰。黎曦进屋的时候被里头的尘土气呛了呛,但好在这屋子离水源不算远,小时候在门派里练功,打扫房间挑水做饭都要帮忙,黎曦对这事还算熟悉,也没多说,自己里里外外的打扫起来了。他把苏堇暂时安置在门口附近的草地上,自己忙里忙外的四处打理起来。
忙完的时候天边已经蒙蒙亮,苏堇不知何时也躺在草地上睡着了。黎曦把米倒进了米缸里头,又把屋里的水缸也灌满了。他想,还要下去弄床被褥上来。这屋里的厨具已经锈了,怕是不好用,他也得下去讨一套来。
他把苏堇搬上床的时候苏堇醒了,苏堇定定的看着他。黎曦凑上去亲吻苏堇的侧脸,而后又松开了他,将沉重的镣铐给苏堇戴了上去,锁链的末端他拴在了卧房里的柱子上——这长度足以让苏堇在卧房里四下活动了,而苏堇手里没了武器,恐怕也没有直接把整栋房子拆了的能耐。
黎曦终于给苏堇解开了穴道。他抚摸着苏堇的脸,语气里满是兴奋:“阿堇,从此以后咱们两个就住在这里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好不好?”
苏堇立刻给了他一巴掌。毫无武学魅力可言,苏堇只是结结实实的扇了他。而黎曦也丝毫没展露出自己习武多年的素质——他没躲开,结结实实的接下了。他的脸颊顿时泛红,估计待会儿就要肿了。
黎曦没生气,手仍然抚摸着苏堇的脸颊:“我知道你怨我——没事,毕竟你以后都要陪我住在这里了。你的仇还没报完,你肯定心里有怨言的。何况这里现在这么空,你甚至还坐在床板上……阿堇,我去附近的市集上逛逛,我要置办点东西,你就在家里乖乖的等我回来,好不好?”
苏堇说:“你混账。”黎曦看见苏堇的两臂在发颤,苏堇大概是想用内功把这幅镣铐震开。如果说苏堇手里有剑,说苏堇直接把这东西劈开,他是信的。但此刻的苏堇手无寸铁,他估计苏堇要做无用功了。他捧着苏堇的脸,在苏堇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后出了门。
黎曦关上门后,苏堇挪着从床上下来了。他的两只手被那东西铐着,上头坠着很沉的锁。苏堇看见黎曦把他的剑拿走了,剑现在不知道是被黎曦放在别的地方还是带在身上。他脚上的镣铐中间的链子拉的更长些,让他还能迈开步子。
苏堇已经很有几天没走路了,这会儿终于下地还有些不稳。他看见那根手腕粗的铁链被牢牢绑在房间中间的铁柱上,黎曦很听那个铁匠的话,铁匠给他打了两套锁,苏堇蹲下来看了看,这锁用的材料,他只能说他即使手里拿着剑也不会劈这玩意。
苏堇又恨恨的看了眼这屋中间的铁柱子——哪个正经人会在卧室里修铁柱子?这屋子当初建出来是干什么的?他当然想不到这屋子一开始建出来是为了养老虎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苏堇拿自己手腕上的铁铐使劲的砸了一下那根粗壮的铁柱子,两个铁打的物件纹丝不动,苏堇却被震的虎口发麻。
黎曦把东西铐在了他的脚腕上,苏堇的靴子本来合脚,这会儿就穿不上了。他隔着一层袜子踩在地上,在屋子里绕行一周,最远也只能走到门口,堪堪正能把身子探出去。外头很荒,一眼望过去只有草和树,连路都看不见。他出门后人就在走廊上,还能看见中间是个院子。黎曦昨天应该只收拾了屋子,没管这些草木,小院荒草丛生。
走廊并不脏,黎曦可能打扫过了。苏堇看了周围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看房间内的陈设。
房内没有什么东西,因为长久没住人而透着一股尘土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