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旋即感觉胸腹一痛,已被刺穿了,他面色骤变,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心口被一根树枝穿过。
而这树枝藤蔓起伏呼吸,是来自于眼前城主身上。
此将挥剑直接劈碎了刺穿腹部的藤蔓,一脚踹翻此刻状态不对的城主,猛地转身便是逃去,大步奔走,城主跪在地上,头颅低垂,却早已死去,有妖魔剥开他的身子爬出来,舒展身躯,武将奔出,却见到有藤蔓阻拦,一剑一剑劈碎,将那管家也直接斩杀,尝试逃出去。
已经按在了门上,却身子再动不得,低下头,看到有藤蔓盘旋,将自己吞噬。
他奋力砸着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门,不甘怒吼道:“城主是妖魔所化!!!”
“所有人,跑啊!!!”
旋即被杀。
不甘而死。
天色大变,层层云气铺了下来,人们先前还在庆祝这日子,都觉得有些诧异,炼阳观的老道人刚刚才告诉旁人不要出城,回到观中,看到这样的画面,叹了口气,小道士明心抱着三黄鸡,有点担心地道:“师父,是要下大雨了吗?”
“嗯……有大雨了。”
“那师叔怎么办?”
“哈哈,他无事的,老师出门一趟。”
“我有伞,而众生无伞,合该下山。”
“你们两个在这里,不要离开,老师很快就回来了,乖。”
老道人笑着摸了摸弟子的头,然后看向岳士儒,笑了笑,后者只是拱手一礼,而老道人穿着朴素道袍,踏着芒鞋,背着剑,把门关上,站在山门的地方,看着山下,双眼泛起一丝丝凌冽的清光,可见瘴气四处。
“无上天尊。”
炼阳观的老道士下了山。
此身在此,皆是传说!
当所有人都还在沉浸于年节的欣喜的时候,魔障之灾突兀地出现了,亦或者说,灾厄出现的时候永远都是在不曾准备的时候出现的,伴随着类似于气机破碎的声音,一只巨大的凶禽从天落下,降于人世。
张开利爪直接抓住了一个人的肩膀,然后像是捏碎豆腐一样把那个人撕裂了。
鲜血和脏器炸开来。
泼洒在地上,泼洒在了周围的人的身上。
散发热气。
他旁边是鬓角泛白的父母,刚刚还在谈论着年节的事情,男子说今年挣了些钱,年节给爹娘买些好点的东西,买瓶好酒,扯布做件时兴的衣裳,他的爹娘有些不愿意孩子花钱,说了几句的时候,男子反而有些恼怒起来,自顾自买东西,他爹娘跟在后面又有些局促。
说够了,够了,家里的衣裳还能穿。
文的酒也一样喝。
你正是要攒钱的时候,不能这样大手大脚啊。
然后转眼间他就死在这里。
他的娘呆滞了之后,几乎本能地扑在血肉模糊的儿子身上,又有凶禽扑下来,那个腰有些弓着的老男人抄起旁边一个摊位的凳子怒吼地砸过去,挡在妻子孩子面前,然后被撕裂成粉碎,那白发皱纹的女子双目流泪,第三个倒在地上。
刹那的惨剧让整条街从一开始的节庆和欢快变成了惨烈的恐慌。
人们拉着孩子,或者迈步狂奔,眼底全部都是慌乱,而这样的画面,同时在整个中州府城两百多座坊市同时出现了,惨烈的血色浸染了这样巍峨的城池,凶悍的魔物从天穹落下,撕扯人的血肉,恣意破坏人的身体。
人们慌乱地逃跑着,躲避到了屋子里面,但是很快他们发现了,不必说是寻常穷苦人家的茅草屋顶,纵然是那些富户人家里面的,以砖石为结构,以横木为大梁的屋子都抵不过这些妖魔的凿穿,抱着孩子躲在屋子里面瑟瑟发抖的男子抬起头,看到砖石出现裂隙。
他的眼底出现恐惧,孩子问:“爹爹,屋子在动……”
“没什么,没事的。”
他勉强笑了笑,然后把孩子抱在怀里,转过身去以自己的后背对着外面。
一只巨大的凶鸟猛地扑杀下来,男子面色惨白,忽而一股无形的气机扫过。
这凶鸟刹那之间,化作了一滩血肉。
一道符箓出现在这屋子里面,白发苍苍的老道人持剑,道:“勿动。”
“呆在符箓的范围之内。”
“您是……”
那男子瞪大眼睛,面色苍白,还未曾询问,那位炼阳观的老道就再度路掠出。
长剑横扫,斩妖除魔,符箓扫出,则是秽炁分散,可保一时之安全。
道门先天一炁之前是取回命宝,三才既全,则道者的状态将会永远保持在凝聚先天一炁的巅峰,不会因为岁数增长而出现衰退,但是即便如此,仍有极限,老道人的符箓不断地耗尽,他很是知道,这已经不再是区区先天一炁的道长可以处理的问题。
哪怕是真人都不可能解决这样,蓄谋已久,以吞灭一城数百万人的灾厄。
但是,天下事,天下人,怎么可以束手旁观?
事不可为,但是终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