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当。
蒋老就像是一个掮客,做着不干不净的江湖买卖。
“不过蒋老同我说没有合适的。我那段时日经常在永安桥附近徘徊,想着要怎么去汤太医家中弄到药。我听闻汤二郎性子古怪,遇到合眼缘的人他就不收药钱。”
“老实说”,褚良辰说着,一脸惭愧,“老实说我当时存了实在赚不到钱就去偷的心思。”
“那天下午,我就是在永安桥上遇到了那个人。她戴着帷帽,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姑娘,她给了我一锭金子,让我夜里潜在永安河中杀死王全,拿走他身上的那封信。”
“虽然她是富贵人家小娘子的打扮,但是她递金子给我的时候,我瞧见她手上有茧子。她应该是个习武之人。”
褚良辰说着,看了一眼顾甚微。
方才她听到王景的身世站起来之后,便一直没有坐下去。
他想着,又道,“那姑娘身量没有你高,大约到你眼睛的地方。”
“我在水底摸王全身上信的时候,被汤二郎拽走了脖子上挂着的核桃。我游到了河对岸,按照约定将那封信放到了岸边停靠着的一条画舫上。”
“画舫上没有人,信我也没有打开。不过因为在水中泡了很久,那封信即便是打开了,里头的内容应该已经了。”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褚良辰说着,看向了王景,王景恍然大悟,在自己的怀中掏了掏,掏出了一锭金子来,“回去之后,我发现了那锭金子有问题,深知大难临头,才弄出了假死这件事……”
沉河黄金
什么叫做金子有问题?
顾甚微心头一跳,她入这汴京城满打满算不过几日光景,砸她脑门上的死人比过的日子还多!
又不是摊煎饼怎么就一块接着一块,这块还没有吃完,下一块便怼嘴里了?
她想着,接过那锭金子在手中颠了颠,又在手中翻开了几下。
那金子成色极佳,两头状似斧头刃,中间留着一小细腰儿,扁平扁平的。上头的铭文有些被划花了看不大清,依稀可见盛和二十六年……扬州……六两正。
“这是官银”,顾甚微肯定的说道,她想着方才褚良辰的话,神色微变。
又将那金锭在手中颠了颠,走到了那火把跟前仔细验看了一遍,心中有了猜想。
“盛和二十六年,扬州用官船押送税银走运河入京都,途中遭遇大雾,导致两条官船相撞沉入河中。那地段水流湍急,很难打捞。当地官员捞了半个月,一无所获,只能不了了之。”
“你说的大问题,是认为这个金锭,便是当时沉入水底的官银?”
褚良辰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定就是当年的沉在水底的官银。”
他的语气郑重又笃定,“因为盛和二十六年,也就是四年前,我就在运河上帮着捞过那官银。”
“当时我在水上小有名气,人送外号百河捞。下水之前,官府给我们看过一张画帖,上头便画着那批官银的模样,上头铭文如出一辙。”
“金锭有两种重量,一种是六两的,还有一种是十二两半。”
顾甚微若有所思的听着,这官银上头的确是会刻有详细的铭文,写明是哪个年月从何地因何而来的,一锭的重量是多少,清晰明了方便入库。
“当时下水的水鬼,唯独我一人到了底,看到了船上翻滚下来的那些装银钱的木箱。我打开一箱之后,又立即关上了。”
褚良辰说着,喉咙里头愈发的干涩。
便是站在船头的荆厉,都忍不住扭过头来听他说下文,他有预感,这汴京城的天又要被捅出一个窟窿洞了!
也罢!这天早就成了筛子!
“那箱笼里头,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块金子,里头装着全部都是一块一块的大石头。我当时知道天要塌了,不过我不过是个捞东西的,岂敢随意出头?”
“于是我便随大流说没有下到底,将这事情糊弄了过去。所以那锭金子出现……”
顾甚微瞬间理解了褚良辰当时瞧见那金锭上头铭文带来的惊悚感。
金子那么多,盛和到现在有三十年,为什么偏生交到他手中的买命钱,就是那出了事的官金。
他被选中成为这个刽子手,当真是偶然的么?
会不会那是当年换走官银的幕后黑手对褚良辰的试探?
甚至,他根本不用试探,他早就做好了杀人灭口的准备,到那时候再回收那锭金子便可以了。
“他们能够找到我第一次,就能找到我第二次!我们根本就不能活着离开汴京。所以同小景商量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假死躲在那屋子底下。”
“等到事态平息,再趁黑偷偷地逃走。今日你们过来,我知晓王全的死被发现了,再不走怕是会被官府抓住,便再也走不了。所以……”
顾甚微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她料到了躲在地底下的褚良辰会离开,为了一定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