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小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货郎,从他那里买了几根芝麻糖,结果韩时宴这个家伙像是得了相思病一样,嘴馋到硬是带着我同马红英翻遍了大街小巷。”
“他是生得好看,一看就是贵公子。可我同马红英那就跟门神似的,扛着兵器招摇过市。当时还被关御史参了一本,说我们三个纨绔,害得老百姓家中的母鸡都不生蛋了!”
吴江说着,夸张地摇了摇头,“你猜最后怎么着?马红英她爹揪着我同马红英的耳朵,让我们一个人背了一筐子的鸡蛋挨个儿的上门还蛋!”
顾甚微想着那场景,哈哈一笑。
她扭头朝着身后的韩时宴看了过去,见他手中握着那根木棍子,一脸无奈的别过头去。
“那韩时宴没有被惩罚么?”
吴江猛地一拍手,“美得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嘿嘿,他比我们更惨,他被罚写大字,写了一万个君子不贪嘴!哈哈哈哈哈!”
“哈哈”,顾甚微同吴江的笑声震天,路边枝头上刚刚飞回来停歇的鸟儿,被这声音一吓,再一次扑腾着翅膀争先恐后的飞了起来。
跟在后头慢慢走着的韩时宴瞧着前头二人,无语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可真是的!”
见前头二人没有一个回头的,韩时宴微微松了一口气,抓住了这个间隙,也是轻松的笑了起来。
小时候的事情,他都没有吴江记得那般清楚了。
这么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让他这般兴奋,若是让他知晓了这山中有一个生得同韩敬彦极像的孩子,他还不像是蒙童背诗一般,念得嘴皮子都烂掉了。
韩时宴想着,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天底下当真有毫无血缘关系,却生得一模一样的人么?
他正这样想着,却是被车夫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一惊,他看了看自己衣衫上被顾甚微揪出来的破洞,无语地瞪了车夫一眼,快速的上了车。
车夫的笑容愈发的放大了去。
待马车发动,韩时宴立即掏出了一方帕子开始擦起脸来。
坐定的吴江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童年的趣事,韩时宴听了几句,愈发的黑线,这样下去他在顾甚微面前的脸都要丢尽了。
“王府尹有没有说,顾亲事母亲同小弟的案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案?”
韩时宴擦干净了脸,又整理了一下衣衫,打断了吴江的废话。
吴江一愣,猛地一拍大腿,“我险些忘记了,舅父没说,老仵作倒是说了,他说你随时都可以过去开封府,将你小弟接回去入土为安了。”
“先前他要同你说,不过你不见了。要不他能让我留下来呢!就是为了这事!”
吴江说着,垂头丧气看了二人一眼,“开封府如今案子太多,所有的推官判官都忙得像是陀螺一般,我不能随着你们一同去查案了,老仵作叮嘱我回了汴京城一定要立即回衙门去。”
“等改日这些案子都了结了,我们上樊楼摆上一桌,好时候好好庆祝庆祝!”
“咱们三个义结金兰之后,都还没有正经地在一块儿吃过饭呢!到时候我请那墨茗来唱小曲儿,说不定顾亲事你爱听!”
顾甚微瞬间无语,“大可不必,看美人我不如回皇城司看我们皇城使。”
吴江一愣,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张大人也会唱小曲儿吗?”
不如提剑
“他只会唱扭断你的脖子”。
顾甚微说着一把撩开了马车帘子,她嗖的一下从马车中飞了出来落在了地上,然后又是一个起落飞上了屋顶。
等韩时宴撩开帘子的时候,已经只能够瞧见一个红色的小点儿了。
顾甚微并未理会身后的视线,她小跳了几下,又在屋顶上转换了方向,朝着另外一侧飞了过去。
因为对马家产生了怀疑的关系,连带着她对吴江还有王府尹再一次生出了警惕之心。
顾家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既然有谋逆之心,那便一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在这种情况下谁知晓这三个关系紧密的家族会不会是一条船上的人?
吴江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就这样对人毫无防备之心,同她一见如故么?
他同马红英在雁门关发生了什么事情?吴五娘子又为什么要给她那颗佛珠呢?
顾甚微想着,突然之间停下了脚步。
她静静地站在屋顶上,整理着自己思绪。
上一回她站在这个位置,身边还站着陈神机,他们朝着远处看过去能够看见五福寺的塔尖。
吴五娘子的本意是同棉锦一样,借她这把刀去除掉福顺公主,打击苏贵妃一脉。
还是说她的确是善意的在帮助她,毕竟她要对付顾家就绕不开福顺公主……这个秘密的确是让她得到了福顺公主不阻拦她报仇的承诺。
顾甚微想着,四下里看了看,见这会儿根本没有人,只有几只蹦跶的雀儿。
就是现在!
顾甚微想着,抓狂的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