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安排你离开汴京。”
顾甚微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属下遵命。只是属下昨日遇袭,如今身上有伤,不知……”
张春庭不耐地鄙视了顾甚微一眼,“乱葬岗上你被扎成了血窟窿都好好活下来了,现如今活蹦乱跳的就差将大雍朝堂给蹦出一个洞来了,你说你有伤?”
他说着,看向顾甚微的目光深邃了几分,“你倒是有几分本事,能让韩时宴为你作枪使。”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那姓韩的最是冷酷凉薄,我们皇城司是走刀尖,做的都是不符合他大义之事。他今日能够帮助你对付顾家,改日你若是违背他心中的准则,他头一个便会调转枪头对准你。”
“别到时候死在了姓韩的手里丢皇城司的脸,别说乱葬岗了,便是有人将你埋了,我都将挖起来挫骨扬灰。”
张春庭说着,看向顾甚微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像是一把冷冷的刀一般直接割在人的喉尖。
顾甚微并没有躲避,却是迎着张春庭的目光而上,“属下有一事不解,大人派我在这个时候去北关,可是有人不想我继续深查下去?”
张春庭淡淡地看了顾甚微一眼,并没有说话。
从他的神情当中,依旧看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他不开口,便是默认了。的确是有人不想要她继续调查下去,那个人会是谁?
顾甚微正思量着,就听到张春庭说道,“还记得那只太过聒噪被我折断脖子的鸟么?官家也不喜欢聒噪的人。”
内鬼内鬼
张春庭明显不愿意多言,只是点到为止,顾甚微心领神会没有追问。
敢情是魏长命话太密叽里呱啦惹人嫌,她事太多搅合得汴京城翻天覆地,所以双双被“发配边关”了。
只不过究竟是官家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按捺不住上了谏言?
顾甚微想着,心中不由得紧迫起来,只有三日了啊!
她眼眸一动,朝着张春庭的身边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道,“大人,昨夜属下遇袭,来人极其有可能是皇城司内鬼。他戴着飞雀面具,且同魏长命交过手。”
“此人武艺高强,使用的兵器乃是一把双重剑。大剑之中藏着一柄窄剑。他的武艺高强,只是略微比我差一些。他伤势比我严重,几日功夫好不了。”
张春庭握起来的笔又放了下去。
他眯着眼睛看着顾甚微,手指头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敲,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开了口。
“你想要皇城司所有人光着膀子在你面前跳舞,还是想要我办一个相扑大会?”
顾甚微眼睛瞬间亮了,“都可以!”
张春庭横了顾甚微一眼,“不可以。”
“放眼整个朝野,除了官家,剩下所有人都视我皇城司为仇敌。除非官家要求,否则皇城司就应该是阴影下的大墓,没有任何动静。”
“每一个皇城司的人,都应该是活着的死人。”
张春庭说着,冲着顾甚微摆了摆手,“内鬼之事,李三思自有安排,你只要安心准备去北关便是。”
“顾甚微,莫要我提醒你,我招你入皇城司,不是让你来汴京城报仇来的,而是要让你为我所用。皇城司中没有吃闲饭之人……莫要再给我惹麻烦了。”
顾甚微拱了拱手,“诺!”
她说着,瞥了张春庭书房的屏风一眼,然后慢慢退了出去。
待她出去,屏风后头的人立即走了出来,他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又看向了张春庭,“大人为什么对顾甚微这么另眼相看?她会给大人带来很多麻烦,官家已经对您不满了。”
张春庭依旧是神色淡淡的,他拿起了笔,继续写起卷宗来。
“你不懂,我要她自然有用。即便没有顾甚微,官家迟早也会对我不满,毕竟我是杀了他儿子的人。”
满汴京城的人都知晓,张春庭斩杀废太子于玉台前,那台阶上的血被雨水冲刷了三日三夜都没有冲刷干净。
“人不能怪自己凶残,便怪刀是凶器。”
李三思看着张春庭的手,想着顾甚微在外的凶名,仿佛理解了一些什么。
他们没有办法正视十三岁的顾甚微为什么会在乱葬岗上杀得血流成河,所以便怪那把剑是第一凶剑。
“大人,要不我们离开汴京吧,同长命一起,我们都还像从前一样……”
张春庭看了一眼窗外,院中的梨花树尚未开,瞧不见家乡那一片一片的纯白,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从前之所以是从前,是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拿镜子照照你那张凶悍的脸,你说这些婆婆妈妈的话,就像是在说鬼故事一般。”
李三思听着张春庭嫌弃的话语,嘴角抽了抽。
他正准备离开,就听到张春庭说道,“近日乃是多事之秋,你夜里头莫要睡死了,被人割了脑袋都不知道。这汴京城的天很快又要变了……猎物一出,就该我们这些鬣狗登场了。”
李三思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