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没有了,总希望力所能及的让别人的梦想实现。”
“马红英的人生毁掉了,她想要让你还好好的,带着你们儿时的梦想一起……嗯,你懂的,我们粗人,不会说这么煽情的话,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
韩时宴认真的听着,他觉得天上那星光好似都倾泻了下来,落到了顾甚微的身上。
今夜的顾甚微格外的不一样,今夜的他也不想怼来怼去的煞风景。
所以他选择了闭嘴。
“而且,我们现在要搞清楚的是,这个局里存在三个重要的人,不可以混为一谈。”
“第一个人,方才马红英已经默认了,是张春庭。我从前便想过,我同张春庭萍水相逢,尽管为了进皇城司我做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但是张春庭将我这个大麻烦带回汴京,绝对不光是因为我剑术高明。”
“毕竟如果天下第一不出现的话,天下第二也够用了。他有魏长命同李三思这两个左膀右臂,没有我也关系。”
“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知晓,张春庭究竟为什么要查飞雀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
“但可以肯定的是,张春庭要我来,就是想要我来做这把划破虚假繁荣的大剑的。”
顾甚微说着,有些唏嘘不已。
她摇了摇头,“当局者迷,这句话当真是个真理。”
“我笑你在关御史的事上,在马红英的事上变得蠢笨了,我在张春庭的事情,又岂非如此?我应该早就想到的,他让我进了皇城司,但是却一直都没有给我安排日常任务。”
“这样我才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扳倒顾家,去牵扯出断械案还有税银案……其中有一个很明显的地方,便是那个小孩柳阳。”
“我能够去雾伞的地盘上找到褚良辰,就是他给我指的路。我承认他的确是有非凡之处,也十分聪慧过人,但是屁大点的孩子,未免太过于厉害了,简直就像是掌控着整个汴京城一样。”
“如果说,他背后站着张春庭,那就说得通了。”
当时案子一件接一件的,她还要分心按照原计划去对付顾家人,虽然她已经感觉到了有一个幕后的大手在推动着他们前进,但是却根本来不及深究。
顾甚微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关于张春庭的画面。
她没有详细的说与韩时宴听,继续地说起了他最关心的话题,“这第二个人不是推动者,也不是幕后之人。而是害马红英的那个会让你为难的人。”
“这个人你得同幕后之人分开,不可以混淆一谈。”
“马红英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这就是证明我这个想法的最佳证据。”
“不光是马红英,便是张春庭也没有查出这个人是谁来,不然的话,红英就没有当细作的必要,张春庭也没有必要下这么大一盘棋,来引蛇出洞了。”
丢脸死了
顾甚微说着,想着文官们那脆弱又敏感的小心灵,大发慈悲地安慰道:
“你也说了,一定不是韩敬彦!说不定是皇帝老儿呢?马红英一怒之下自己做武帝,杀尽汴京砍了你舅父这多少是有些不怎么方便告诉你”
见韩时宴面黑如锅底。
顾甚微清了清嗓子,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她鄙视地看了韩时宴一眼,“你们文官,可真是麻烦。要不这样,你瞧你的哪个亲戚不顺眼,什么贤王,齐王,赵王点上一个就他了!谁叫你是皇亲国戚呢?”
“要砍你亲戚,总归不能提前只会你一声,到时候你去告密也不是,不去告密也不是。还不如先砍了再说。”
“韩御史,这般一想,是不是堵住你心口的大石头一下子变成了枣泥饽饽?”
韩时宴听着,心中一暖。
他朝着顾甚微看了过去,目光比如今天上挂着的月亮还要柔和。
顾甚微瞧着,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你可别感动到突然吟诗,万一我接不上,你岂不是尴尬?”
韩时宴有些哭笑不得。
“顾亲事接不上,为何是我尴尬呢?”
顾甚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觉得今晚的大骨头汤没有让韩时宴睡着,但是让他的脑子睡着了,不然的话,他今夜怎么蠢笨如吴江?
“我若是广发英雄帖,要同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华山论剑,那丢脸的人是你还是我?世人当然要我说柿子捡软的捏,胜之不武。”
“反之,亦是同理。”
韩时宴一时之间竟是无处反驳,甚至觉得顾甚微的话甚是有道理。
二人走得不算快,但这松毛岭本身就不高,很快便离那山脚下的村庄愈来愈近,隐约能听见营地里的嘈杂声。
向来那药效不足以让人睡到天亮,有些骨头汤喝得少的人,苏醒了过来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顾甚微想着那萧禹床榻上的诡异枕头,心中顿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糟糕!她先前一心追马红英,却是忘记处理那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