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们的时候都快上课了。
两人拿起就跑。
食堂离教学楼很远,还要上四楼,好在这节课是思政课,班里在放视频。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快速躲在四楼的小阳台吃完再进去。
“你现在都会跟我一起偷吃点心了,很上道嘛温小杳。”
孟星然把包装纸折起来,抽了张面巾纸递给她。
温杳接过,仔细地擦干净嘴。
孟星然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你在你奶奶家是不是吃得很不习惯。”
她每天都看着温杳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温杳把手上的垃圾丢进拐角的垃圾桶,牵唇笑了下,“是吃不习惯,所以我尽量在外面吃完再回去,也避免和我奶奶碰面,这样挺好的。”
孟星然唉了声,她从小爷爷奶奶就对她很好,她体会不了温杳的感受。
但是整天要避这避那的,也挺累的。
但温杳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也逐渐习惯和接受这种生活。
周慧瑛一直不喜欢她。
温杳也试着不去碍她的眼,每天放学就回房间写作业,不用和她一起吃饭。
两个人相安无事也挺好的。
温杳甚至有种错觉,她适应能力变强了。
直到某天。
温杳刚写完作业。
想下去倒杯水经过楼梯口的时候听见楼下传来的说话声。
“杳杳看着挺乖的,学习也不需要人操心。”
“乖?哪里乖,你是不知道她上次叫同学把隔壁任老三的孙子打了,还带了一个男同学进去她房间。”周慧瑛刺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一个女孩子家的,这像什么样。”
话里是毫不掩饰的尖酸刻薄。
温杳呼吸一滞,握着杯子的手抠着杯壁。
“不会吧。”
“你说她爸去世了,她妈也不要她再嫁出国了,连父母都不养她,谁还有义务养她。”
“妈,不能这么说,好歹她还是二哥唯一的女儿。”
“说到这个我更来气!你说我当初让老二媳妇再生一个儿子,她就是不听,老二也觉得一个无所谓,你看看,留下一个什么东西……”
话里最后两字重重地砸在了温杳心上。
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忽然重重落了下来,切断了绑在悬崖之上的唯一一棵救命稻草。
仅存的希望没有了。
剩下的,是无穷无尽的深渊。
温杳愣神,抠着陶瓷杯的指尖一点点变凉,直到指节泛白,疼痛感传来才后知后觉瑟缩了下收回手。
她以为周慧瑛只是一般的不喜欢她。
就连从小祭祖,温明轩可以去祭拜,孙女不可以。
她以为周慧瑛只是重男轻女。
她理解。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周慧瑛是带着厌恶的不喜欢她。
东西。
温杳鼻头酸涩,本来有些口渴的嘴里弥散开了苦味。
她干咽了一口口水。
转身回了房间。
翌日一早。
温杳闹钟还没响就先被楼下的说笑声吵醒。
迷迷糊糊睁着眼摸过床头的手机,才六点半。
温杳叹了口气仰面栽回枕头上,她昨晚做题做到有点晚,整个人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温杳翻了个身妄想再睡个二十分钟。
但是当她有一点点的困意的时候,楼下直接放起了音乐。
急促的旋律和高亢的歌声像是穿过门缝钻到她耳朵里,连带着床板都在震。
温杳自认脾气还算温和,从来没和人红过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自从在春和巷住之后,情绪越来越不受控。
温杳揉了揉耳朵,起床开了窗朝院子看下去。
一群阿姨大婶穿着广场舞的衣服在下面晨练。
温杳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绿地公园。
晨练为什么要在家晨练啊。
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窗户关上,温杳戳了戳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
她抓了抓头发进厕所快速洗漱,想着早点去到教室还能补一下觉什么的。
7:01分。
温杳关好门背着书包下楼。
院子里周慧瑛和几个奶奶笑呵呵着跟着年轻一点的阿姨比划着动作。
她不经意瞥了一眼,看见温杳下来,嘴角的笑顿时凝固住,眼神慢慢犀利,旁边一直有人在和她说笑,温杳捏着书包的带子脚步没停,连招呼都没打就从走廊走过去。
周慧瑛突然停下来,语气刻薄又直白道,“读再多的书有什么用,吃家里的用家里的,每天还臭着一张脸,一点礼貌都没有。”
这话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是在说谁,温杳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