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直接从洞里滚落了下去,掉进了马车车厢里。
他想着,毫不迟疑脚下轻点,径直地朝着白日顾甚微所在的马车飞奔而去。
他没有瞧见的是,在那泥人破碎的一瞬间,竟是爬出了一只鲜红的虫子来!那虫子灵活无比,悄悄地爬上了耶律寻的鞋底,然后顺着他的衣襟朝着他的袖袋当中爬去!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使团的人方才接过膳食,那护卫队的人皆是一边走一边啃着馍馍。他们一路走来皆是北朝使团在前,大雍使团在后。
耶律寻一路疾驰,从北朝使团径直入了大雍使团,直冲到了顾甚微所在马车跟前。
他想都没有想,伸手一把撩开了那马车帘子。
就在那帘子被撩开的一瞬间,只听得一声犹如春雷般嘹亮的叫嚷声响起,紧接着战马嘶鸣,野狗狂吠,连那天上的盘旋的乌鸦都吱吱哇哇乱叫起来!
耶律寻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一时之间竟是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他的余光一瞟,却是瞧见大雍使团的不少护卫,都在不停的抠着自己双腿,看上去明显就十分的异常。
异常!
对!就是异常!
耶律寻瞬间惊醒过来,这大雍使团有顾甚微同魏长命这等顶尖高手不说,还有一大堆的护卫,这群疯狗白日里有多凶他已经见识过了,没有道理入了夜便让他犹入无人之境。
他那般气势汹汹的冲来,但凡有眼睛的都瞧得出是找事的!可竟是没有一个人阻拦他!
这不是异常是什么?
他一定是中了诡计了!可是这能有什么诡计?
就在耶律寻茫然之际,就听到先前那炸雷嗓子嚷嚷开来,那声音悲愤交加,宛若遇到了山大王的小娘子,“耶律寻,你好狠毒的心!你自己不能人道,便放毒虫来咬我们!”
耶律寻这回嗡的不是耳朵,而是脑子!
他死死的盯着马车内犹如鬼魅的那个大猪头,吴江这狗崽子明明已经面目全非,可他从他那双眼睛里还是瞧出来阳光灿烂的笑容!
他明明在笑,却是悲惨叫得犹如杀猪!
耶律寻大怒,“吴江你血口喷人!谁不能人道!”
吴江却是一把推开耶律寻,从那马车中跳了出来……经过他那般大叫,车队已经彻底停了下来。
吴江在原地跳了跳,毫不犹豫的撸起裤腿,大声嚷嚷道,“你这狗贼,你方才在马车里对我说,这世上不能只有你一个人是太监的话,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了!”
他说着,朝着前后左右的人看了过去,“大家且赶紧自查,先前我觉得腿痒,扒开一看一只黑色的虫子正在我的小腿上往上爬!这若是被咬上一口……指不定就要跟耶律寻一样不行了!”
可敢探脉
大雍使团当中一下子便乱了起来,护卫队的壮汉叫骂着一个个撸起了裤管,可劲儿找起虫来!
耶律寻瞧着那在夜风中飘起的一群腿毛,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雍人他娘的当真是有病!
他想着,长鞭一甩,就想要离开,可刚刚转身便瞧见了站在他身后的顾甚微。
她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眼神当中满是凌厉,“小王爷对我们下毒虫,不给个交代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么?万一有人被毒虫咬了,还请小王爷将解药拿出来!”
耶律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拙劣的诬陷,大雍人是怎么敢的!
“你们疯了么?什么毒虫,本王爷是有多愚蠢,才会冲过来给你们下毒虫?”
“你们有什么证据,就要这么攀咬本王爷!你们大雍人没用,连我北朝的蚊虫都抵挡不过,这也要赖到我的头上!简直就是放肆!”
这头动静闹得这般大,那边刘符同耶律禹已经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耶律禹听着,面沉如水,她冲着耶律寻挥舞了一下拳头,骂道,“哥哥当我白日说的话是耳旁风么?现在又不是战场上,大雍人入了北朝,便是我们北朝的客人!”
“若是两国要开战,又岂有和谈一事?且大元帅有令让我们一刻都不要耽搁回王都,哥哥这般行事是想要抗命不成?”
耶律寻听着,简直气红了眼睛。
这是什么胳膊肘往外拐的蠢货!她分明就是故意要杀他的威风,在所有人面前给他难看!
耶律寻想着,看向耶律禹的目光不善起来,“管好你自己!”
耶律禹冲着耶律寻冷哼一声,却是没有理会他,直接看向了顾甚微,“顾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兄长说得也没有错,他根本就没有必要下什么毒虫!”
“如果没有证据的话,的确是不怎么好就这般给他定罪!”
顾甚微挑了挑眉,“耶律寻,也没有人绑着你的腿,将你拖过来。分明就是你自己在这里鬼鬼祟祟地撩起马车帘子,想要看吴江的笑话。”
“若那毒虫不是你下的,你在这个时候过来作甚?”
不等那耶律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