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真是跳进玉池也洗不清了。
姜洄被祁桓紧紧抱在怀中,紧闭双眼让她更清晰地感受到祁桓身上的温暖与心跳。
他走得极快,但姜洄并没有感到颠簸,不多时便听到推门的声音,她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房间,闻到了浓郁的药香。
“拜见高襄王姬,拜见祁司卿。”
周围传来数道人声。
祁桓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对那些人说道:“王姬落水,恐受风寒,你们立刻熬煮一些驱寒的草药,再让宫人取一套干净的衣裳。”
医官们虽然惊讶,但低着头不敢多问,立刻便退下去煮药。
“拜见王姬,拜见祁司卿。”一个宫女双手托着衣裳低着头站在门口,“医官令奴婢为王姬送来更换的衣裳。”
医官所常备有干净的衣裳,以供病人换洗之用。能在医官所受诊的,都是达官贵人,因此这衣裳非但干净,面料也是极好的。
祁桓抬手擦拭姜洄湿漉漉的脸庞,温声说道:“这里没有其他人,赶紧把身上湿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姜洄呼吸一窒。
她不是故意装晕,只是眼睛不能睁开,但这也解释不清楚,索性就直接装晕吧。
但是真正晕倒的人呼吸是不同的,祁桓一直抱着她,自然能分辨清楚,只是在苏淮瑛面前他也不会戳穿,毕竟姜洄落水是事实,他的心疼和愤怒也是事实。
姜洄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日落结束了没有,因此依旧闭着眼,僵硬着身子不言不语。
祁桓轻叹了一声,伸出手去碰触姜洄的领口,想为她解开衣襟的扣子——这件事他倒是做过很多次了。
温热的指腹触摸到姜洄的锁骨,她像被烫了一下,轻呼一声,下意识便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祁桓的幽深而缱绻的眼眸。
两双相似的眼眸。
右眼看到的,同样是祁桓,只是却又不同,他的背后压着一只妖兽的爪子,脸上没有血色,眼睛却更加明亮坚定。
姜洄呆了一下,又立刻紧紧闭上了眼睛。
心如擂鼓。
祁桓对她的眼神和反应有些疑惑,但也猜不到她此刻正在经历什么。
“还要我帮你换衣裳吗?”祁桓柔声问道。
“你放着,我、我自己换!”姜洄不自在地说,“宴席要开始了,你先出去,我自己在这待着就好。”
祁桓这时候怎么可能再走开。
“我在这里陪你,我让景昭传了信了,陛下会知道苏淮瑛对你不敬之事,这个时候行差踏错,他会付出代价的。”祁桓眼中闪过冷意,看到姜洄这可怜模样,又忍不住轻轻一叹,抬手抚过她濡湿的鬓发,“是我不好,没有陪在你身旁,才让他伤害了你……”
姜洄知道,苏淮瑛确实是有些冤枉,不过也是活该。
姜洄闭着眼摸索着找到了衣服,支支吾吾道:“那你背过身去,我自己换衣服。”
祁桓哭笑不得看着她双目紧闭,好像衣衫不整的人是他。
但他还是听话地站起身来,朝一旁走了几步,背过身去。
姜洄闭着眼脱衣服,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祁桓到底转身了没有,虽说他们已是夫妻,但祁桓是她的杀父仇人之一,她一开始不知道才便宜了对方,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再放任他对自己乱来了。
而且另一个自己对他们圆房这件事是非常愤怒的,怒了两天……
姜洄心里也委屈——还不是你自己要嫁给祁桓的,不然我会出现在他的床上,不然我会亲了他,不然我怎么会迷迷糊糊被圆了房……
她觉得自己只是暂时住在这具身体里,无论如何还是要找到办法回三年前的,那里才有她的父亲。她现在虽然住在这具身体里,却没有真实感,三年后的自己也十分霸道,既不让她用这具身体与祁桓亲近,又要她亲近祁桓骗取鉴妖司的情报……
姜洄脱着衣服,忽然想起来“自己”复杂的男女关系,不由支吾问道:“祁桓,我有些事记不得了……你知道我和苏淮瑛,之前有什么‘过节’吗?”
姜洄等了片刻,没等到祁桓的回答,心里便咯噔了。
——糟糕,难道真的是有过什么情缘,祁桓吃醋了?
祁桓说:“便是他率神火营,杀了你父亲。”
——当时我就该多扇苏淮瑛几巴掌!!
姜洄呼吸急促了起来,都是愤怒所致。
“我会帮你报仇的。”祁桓的声音远远传来,却十分清晰。
落水 下
那一瞬间的重影很快便消失了,姜洄回过神时,便听到高襄王暴怒的呼喊。
一杆银枪径直穿透虎王的手掌,去势未绝,又如一道长虹贯穿了它的肩膀。
虎王修彧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松开了压制祁桓的手掌,巨大的身体向后跌去,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高襄王厉声喝道:“烈风营结阵!不可让这虎王逃走!”
虎王因为震天铃的干扰,不敌高襄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