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时,你和秦侍郎两人是如何对我的?怎么?贵人多忘事么?”
以前崔五娘嫁入秦国公府以后,每次发生争执,尤其是有外人在旁时,她必定低头,“识大体”三个字是阿娘再三的教诲,不能让旁人瞧了笑话。
因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秦国公气急败坏:“你这个……”
可惜,话刚出口就被打断。
皇后扶着女官的前臂走进门诊大楼:“秦国公,这里是飞来医馆……成何体统?”
秦国公再怎么气,一见到皇后立刻行礼,行礼完比后迅速收敛,老奸巨滑地改变策略:“皇后殿下,秦盛是秦家嫡长孙,岂有随意改姓的道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崔五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我偷偷减了药量,秦盛早死了!只记得他是你家嫡长孙,无非是其他的不成器,上不了台面!”
秦观去内分泌科测了血压,又领了单子到一楼的抽血大厅做检查,然后就看到崔五娘对自己的亲阿耶出言不逊。
秦国公府的颜面被扒得干净,秦观恼羞成怒,冲过去就要对崔五娘动手。
崔五娘早有察觉,借力打力,一个过肩摔,秦观摔得特别难看,还滑得好远:“就你也敢和我动手?”
皇后望着秦观咬牙切齿地爬起来,两眼血红得恨不得要撕了崔五娘:“秦侍郎,本宫真心疼爱的崔五娘,出嫁时按公主制添妆的贵女,你们秦家竟敢如此轻贱?”
秦侍郎一惊,立刻低头。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魏璋走到电子屏前:“皇后殿下,再让您瞧一个飞来医馆专有的……保证您没见过的……”
皇后知道魏璋主意多,而且现在也清楚,他根本不是什么闲散魏七郎:“本宫等着。”
魏璋拿出一个手机,用蓝牙连接电子屏,找出视频,然后环顾四周:“来一个译语人。”
大型电子屏上播放一个视频,是中医科安主任与中医科医护讨论秦家药方的场景,很明显这算是教学视频——
中医医生们围在一起翻看药方,顺便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安主任,这组药方伤肝。”
“这组药方伤肾。”
“他真的喝了这么多药吗?按说坟头草都半人高了。”
魏璋把这段讨论视频放完,译语人也同声传译完毕,秦国公和秦观的脸色变了又变。
崔五娘是后来才上山的,皇后上山就更加后面,都是第一次看,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魏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插话:“秦国公,这不算什么,真的,你真该看看当初秦观大闹抢救大厅的疯癫模样,要不是这里医术了得,秦盛就死第二次了。”
秦观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认错,大声呵斥:“你胡说。”
魏璋一伸手,又点开另一个视频,这个视频的主要位置是金老,而后面就是秦观与崔五娘和离时场景——
“和离是吗?好!你阿翁死了!你阿兄们都在边关!你快瞎了,去年又撞坏了腿,再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美人,离开秦家大宅怎么生活?靠你那些不中用的女卒吗?”
“阿耶,您放心,阿娘有我。”
“你这个不孝子,你说什么?!我与你阿娘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阿耶,现在的我身体也折损了,还有那样的病,是国都城的笑柄,对秦家联姻没有任何益处,何必假惺惺地留我?”
“你们离开秦家等着流落街头吗?我们秦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按大郢律令,和离后的女子带走自己的嫁妆,与夫家再无瓜葛。我这个废物跟阿娘姓就是了,保证不丢秦家颜面。”
视频的范围之外又传来声音:“秦侍郎这意思,是秦家舍不得崔家阿兄们手中的军权?”
“胡说!”秦观拿起和离书接过崔五娘手中的笔,署上自己的姓名与日期,连笔带纸都扔到地上。
秦国公和秦观也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听,震惊了足足十秒才回过神来,飞来医馆的物品实在太可怕了!
秦国公在众目睽睽之下,老脸都没地儿搁。
秦观既想不明白,自己一家三口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屏上,更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译语人努力翻译,飞来医馆的医护们听明白以后,看向秦国公和秦观的眼神都带着鄙夷,看来从古到今,渣男都如出一辙。
秦国公抬手就给了秦观响亮的一巴掌:“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混帐出来?秦盛是秦家骨肉,又是嫡长孙,你怎么可以不付他的诊费,你怎么当阿耶的?”
“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秦观立刻跪下:“儿知错,当时只是怒气上头……”
秦国公抬手又一巴掌:“一日夫妻百日恩,崔五娘是侍奉到你阿娘去世的贤妻,即使得眼疾,即使和离,秦家都应该支付所有花销……”
秦观左右脸上都有手指印,脸火辣辣地疼,却不敢争辩。
魏璋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