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不一会儿,谢狁就走了,他既走了,谢道清和谢四郎也走了,很快就剩了几个女眷。
崔氏便道:“三兄素来以公务为上,三嫂嫂不要在意。”
李化吉那话说得确实大体,但在女眷看来,不过是另一种委曲求全罢了。
都是做过新嫁娘的,甫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都盼着郎君能多陪陪自己,而不是贸然被抛下,需要独自面对公婆妯娌,和一肚子不安。
可谢狁那种软硬不吃的性格,必然是不会在意女郎的小困境,因此崔氏有些同情李化吉。
李化吉也不知道怎么和崔氏解释,谢狁一走,她觉得周遭的空气都香甜了不少这件事,于是便也笑笑,不说话了。
但没过会儿,谢五郎来了。
这实在是一件大事,自出宫后,谢五郎就将自己关进了院子里,谁都不见,就是谢道清亲自上门,他也不曾开门,这样大逆不道的做法,已经让族里很生气。
谁能想到连族老都扣不开的院门,谢五郎竟然会为李化吉打开。
他已经清瘦了很多,因为茶饭不思,走路都需要小厮扶着,但还亲自捧过来一个宝匣,说是给李化吉的见面礼。
李化吉见了他,就想起甘露殿里他那绝望又悲愤的笑,心中震动不已,忙起身接过宝匣,随手放置一边,又要扶他坐下,却被他推了。
谢夫人才喜气洋洋的心情又黯淡了下去,拿锦帕抹着泪,唤人赶紧送上参片。
谢五郎饿得颧骨凸起,两颊凹陷,双眸却如火焰般燃烧着,注视着李化吉:“不用了,我给嫂嫂送了礼,就回去了。”
李化吉的心被那火焰烧得滚烫,目光几乎是一触即离。
谢五郎愿意给李化吉送礼,却对谢家其他人很冷淡,连口热茶都不肯吃,便回去了。
谢夫人伤心,挽着李化吉的手再三说了:“五郎喜欢你,你做嫂嫂的,有时间也去撷芳院走动走动,劝劝他。”
李化吉心知心病难解,只是面上应了应。
等几个媳妇散了,谢夫人还在和吴妈妈说谢五郎的婚事,因谢狁之故,那婚事已被拖到金秋九月,可看着五郎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否能撑到那时。
正说着,谢炎来了,顺便还带来了喜娘。
在碎瓦片上跪了一夜的喜娘可怜,但望在谢夫人眼里,这可怜里便透着几分不知好歹,她深感冒犯,沉着脸色看向谢炎。
“这是三郎的意思?他是什么意思?”谢夫人激动不已,“我如此算计,还不是为了他好?他不领情,还要说母亲的不是了,他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要母亲了,是不是?”
谢炎到底不是谢狁,回不了什么话,只能转达谢狁的意思,道:“此次是因三少夫人求情,故而等人散尽了,才把喜娘送过来,如若还有下次,大司马便不会再顾及任何人的颜面,还望夫人三思。”
他言毕,便留下哀哀哭泣的喜娘,转身离去。
谢夫人怒不可遏,又觉悲伤不已,转身看向吴妈妈,道:“他是我生养大的孩子,却不如一个新妇懂得体谅我的艰辛,真恨不得未将他生出来。”
午时该用膳,福寿堂却命人将食盒送到鹤归院,据送饭的婆子交待,是谢夫人身子不适,卧床不起,因此让各房在各处用膳,不必去她那儿请安,晚间也不用去。
李化吉想到敬茶时谢夫人生龙活虎的模样,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病到要卧床了。
恰好衔月给她使了个眼神,李化吉便不说话了,衔月走进房内,取出一支百年人参,递给婆子。
“这是少夫人和大司马的孝心,等夫人好些了,少夫人再去请安。”
那婆子接过人参就去了。
饭也在西稍间摆好,李化吉方才对衔月道:“可是因为喜娘的事?”
衔月道:“想来就是如此。”
她平时话不多,因为事涉大司马,话才多了起来,很有不平之意:“但此事夫人根本是自作主张,从未问过大司马的意愿,大司马平生最不愿受人挟制,焉能允许有下一回?何况逍遥散那等腌臜之物,若是纵着随意流入谢府,日后府里必然不安生,也对家中女眷名声有碍,故而大司马才要如此。”
李化吉当然知道。
但是李化吉想,这逍遥散是她被蒙骗着吃下的,怎么没人替她说一句不平之语?
新婚
次晨李化吉起来, 就听碧荷梳头的时候告诉她,大司马很早就又出去了。
李化吉没有反应,只是忧心前线的战事, 不知道谢狁这样忙碌, 是否是前线出了问题。
她焦心, 但不知道该向谁打听,半晌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