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大叫道:
“温成悦都十岁了还不能懂事吗,我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他十岁的时候还在摘花!你们能不能拿同样的要求对待我和温成悦,我比他大是我错吗,我从来都事事让着他,我就喜欢那些花他还要给我毁掉!我和他好好讲道理那些花就能活过来吗?他只会毫不在意的继续!道歉有用吗,能让我的花鹤翎活过来吗?”
温成悦此刻就站在书房外面,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想和哥哥道歉,是他错了,哥哥的话他一定会听的,他也会用家里对哥哥的要求来要求自己,是他太任性了,他不要哥哥事事都让着他,他愿意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都给哥哥,只要哥哥不要生气。
他好害怕哥哥就这样再也不理他了。他这样想着,不由得呜呜的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此刻无比痛恨那个摘花的自己,一个无心的举动,却让哥哥生了这么大的气。
却听父亲的呵斥从书房里传出来:“温舒航!我已经给足你台阶下了,你现在就去给弟弟道歉!不过是一株花,再买一株就是了,而你和温成悦,你们是手足兄弟,一母同胞!你现在就为了一盆花生这么大气,动手打弟弟还不知道悔改。你现在就去给你弟弟道歉,今天也不要吃晚饭了,给我反省!”
随后,温舒航如一阵暴躁的旋风般的从书房里刮出来,见到温成悦站在门口哭,只略一顿足,皱着眉头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就匆匆走了。
温成悦只觉得世界崩塌了,哥哥不再爱他了。
那天晚饭,温舒航不被允许下楼吃饭,在自己屋子里反省,父亲在饭桌上冷着脸给温成悦夹去了一只鸭腿。
温成悦正大气不敢出的闷头无声地喝汤,看到自己碗里冷不丁多出了一只鸭腿,只能抬起头来对着父亲小声说了句:“谢谢爸爸。”
然后他看到温建宇冲自己僵硬的笑了一下,他更觉得可怕,开始闷头扒饭。
最后哥哥还是原谅他了,。
他拥有哥哥不曾拥有的快乐童年,父母似乎也觉得家族里温舒航已经足够出色,从来没有给他过高的要求,而他不能理所应当的享受这些牺牲温舒航人生的快乐,他不能只让温舒航一个人沉浮在这名誉的痛苦里,被囚在刻板的条条框框里,所以他逼自己,走向温舒航的人生。
当他见到温嘉澄的时候,他看到她身上如同温舒航一模一样的枷锁,她和温舒航都是被迫成长的人,他们早慧,一举一动都成熟得体,待人温柔,笑容总是灿烂的,是人群中的佼佼者,是金字塔的顶尖,是如标本一眼的好孩子。但是温成悦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撕裂感,一边是和煦的,如叁月春风般温柔的,一边是苦涩的,泪流满面的。
温成悦见到温舒航转身就想走,温舒航在他身后叫到:“去哪儿,怎么一见我就躲。”
温成悦只能讪讪的转过身去,假装没心没肺的冲哥哥笑一笑道:“没有啊,忽然想起还有事。”
温舒航一边把手套摘了,一边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头顶。温成悦距离上次见面又长高了一些,此刻已经到他耳朵下面,上次见的时候才到胸口。
温舒航笑嘻嘻的问:“怎么,听说你前几天同妈闹变扭,不想来加拿大?是因为在北原交了小女朋友,不舍得和人家分开几天吗?“
温成悦开始扭捏,并不愿意说话,虽然他知道哥哥是这个时间上除了他自己以外最了解他的人,他心思的一点点变化都逃不过哥哥的双眼,而他们家里一向开明,少年心萌动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温成悦只是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自己情窦初开的对象是温嘉澄。
温舒航见他不说,也就没再追问,只是说道:“这次我会随爸妈一起回北原呆一段时间,也好久没去探望外公外婆了。”
温成悦听到,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温舒航。温舒航笑了笑说道:“你不要开心的太早,我这次回去就要从头到脚的好好管你,你那些妈平时不舍得说,惯着的毛病,我这次可要全部帮你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