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是好巧。”沈一刀说着,就在丁无忧身边坐下来,她见丁无忧没动,于是仰头看她,“你怎么不坐?”
“哦哦哦!”丁无忧立刻就坐下来。
沈一刀又转头看弟弟:“一杯热巧。”
沈二荆急忙跑了。
现在整个座位又安静下来了,丁无忧坐如针垫,沈一刀环顾四周,又看了眼身后自己的位置,笑一笑:“位置选得挺好的。”
“是吧,你也没发现吧。”丁无忧下意识的秃噜嘴,说完就把嘴巴捂住了,一脸的懊恼。
沈一刀倒是笑得温柔了些:“是的,你费心了。”
可不是费心吗?不止费心,还费力费钱。
丁无忧终于发现沈一刀没有追究的意思,也松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放松下来。
“相亲什么感觉啊?”
“不怎么样。”沈一刀回答。
这时候沈二荆把黑巧送了上来,沈一刀试了试杯壁,发现温度正好,于是插了吸管,递到丁无忧的嘴边。丁无忧低头喝一口,翻身当了大爷:“以后还相不相亲了?”
沈一刀也低头,就着丁无忧喝过的口喝了一口。很甜,很腻,但是沉到底了,又带着一点点细微的苦。
“在没有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前,我还是会去。只是”沈一刀看着丁无忧,“你要相信我。”
丁无忧想了想:“你要什么办法能解决你父母。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一刀安静的盯着丁无忧:“我倒是有一点点不成熟的想法。”
丁无忧来了兴趣,动动身子凑近沈一刀:“说说看,说不定姐姐可以帮你呢。”
沈一刀微微一笑。
耙耳朵
沈一刀的想法是什么, 她不说, 丁无忧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二荆听着丁无忧撒娇卖萌再到凶神恶煞。但沈一刀就是不动如钟,稳的一匹。最后丁无忧没辙了,扔下一句狠话:“管你什么办法, 总之是不许给我搞假结婚这一套的,也不许真结婚!”
沈一刀点点头, 神情间尽是正经,之前带着点逗弄的神情是一点都看不见:“嗯, 绝对不会搞这些牛鬼蛇神的。”
丁无忧笑一声, 揉一把沈一刀毛茸茸的脑袋瓜子,拍拍手:“行吧, 你既然这么说了……如果犯了这种错,我是不会给你一丁点机会的。”丁无忧其实也挺无奈的,她亲缘浅薄,也许丁兆军在世的时候,说不定会真的提刀要砍沈一刀, 或者把丁无忧关小黑屋。但是丁兆军已经去世了,没有了关爱, 也就没有了反对。
但是沈一刀家里不是这样的。沈一刀家里是重男轻女,但也没有严重到非要分开来,断了联系, 才算让大家舒坦的地步。人都说父母艰难,养儿方知父母恩。但是为人子女的,其实也很艰难, 养育之恩就像是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人的头顶上。哪怕明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其实并没有什么过错,但依然会愧疚,甚至在面对父母责骂的时候会退却,会默默的咽下心底很多的话。
丁无忧叹了口气,各家事,各家了。丁无忧觉得自己大概无论说什么,都是站在河边不湿鞋的那一个。多说多错,不如不说,彼此还轻松一些。
所以丁无忧就沉默下来。倒是一旁看戏的沈二荆趁着姐姐去洗手间的功夫,凑过来在丁无忧耳边笑:“丁姐,你就好像是个孙悟空啊。”
“??”丁无忧一脸茫然。
沈二荆长叹息:“看着跳得很,其实怎么也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手心啊。”
丁无忧:“…………”你这个弟弟是怎么回事!你说出这句话是要挑起家庭矛盾的吗!!
沈二荆还在继续唏嘘:“你这样不行。你知道我们家那边,盛产耙耳朵的,你知道吧。我姐一看就是攻气一米八。你身为一个受……在我们面前还是很攻的。但你实际身为一个受,就不能这么弱气的你知道吧。否则我们家乡的传统……”
丁无忧伸手阻止了沈二荆的话,阴沉着脸:“你们家乡有打弟弟的传统吗?”
沈二荆:“…………”
他沉默着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默默的退下了。
丁无忧啧了声,又摸出手机来看了看自己的脸,很好嘛,嘴唇薄的人薄情,眉梢细的人寡淡。像她这么寡淡又薄情的人,要什么耙耳朵。很明显,她才是耙耳朵嘛。
嗯,没问题!
丁无忧想明白了其中的逻辑,就开心起来。她坐在那等着沈一刀,悠闲的翘着腿,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她出门跟踪却早就存了要跟沈一刀相亲对象比较的心思,穿着也十分的讲究,往不露怯的方向去的,看上去倒比平日里还要明艳几分。
阳光融融,穿过了玻璃,驱散了寒意,落到丁无忧的身上,半是明媚。
沈一刀一抬眼,就看到了这一幅美人图。她定了定神,走到丁无忧身边坐下,安静的看着她。
丁无忧抬抬眼,对上沈一刀炙热的眼神,她朝沈一刀抛个媚眼:“喜欢你看到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