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帮我送给你妻子的吗?”
“是罗拾。”
几乎是那一瞬间,萧衍将血呕了出来。喉管大约刺穿了他的肺。
我平和地看了他半晌,笑了笑:“你真该庆幸我不是一个喜欢脏手的人。”
所以才会给你们这样多的时间。所以才会对你们这么温和。
我还是太仁慈。
这个闭环终于被我合上。而闭环中的那些人,终于逐一死在了……
我将手伸向他的喉管,很轻地叹息了一句:“你可以……”
“去死了。”
我将喉管从他的身体内抽出,一连带出太多血,粘在喉管上,铺在我的脸上。湿润,腥臭,带着胃液的酸腐味。
他死得很不体面。
这个男人啊。
这两个……男人啊。
喉管从我手中滚落,跌在地上;我站在他身旁静默,看着他的身体从黑红转向蜡黄。在那么刹那之间,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沉淀,到最后彻底失去生气。他像是个蜡人,死时周边没有一个亲友,只有我。
只有我看着他走完这段路。
我曾见过太多死人的背影。
他死在罗拾忌日的前两天,除了那束花与罗拾坟上的一滩血,他与罗拾再无交集。
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相爱。
也不会有人记得,曾有一个女人,她叫张弱水。
他们都死在一年的春天。这场湿潮的,阴冷的早春成了他们叁人的埋骨地。
死了,都死干净了。
再不干净的人,死了也该干净了。
萧衍死的太匆忙,死时候除了我谁都不知道。我站在他的床边,将白单子给他盖过头,他的眼睛至死都是睁着的,呆滞的,早就没了光。
一切走得这样迅疾,死亡来得毫无声息。就在这同一天,我掘了罗拾的坟,萧衍也死在了我的手上。
可怜的蝴蝶,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的树已经倒了。
他是我的了。
很久……久到我终于想起来时间。我重新推开门,门外,一群人沉着脸安静地等候。
“大小姐。”为首的先生朝我稍稍低了低头。
“准备葬礼。”我哑了哑声,“告诉罗兰,准备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