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他脑袋里飘过无数个问题,却给不出一个答案,后背也“腾”地出了一身冷汗,那种凉从脊梁一路冰到胸前,连心脏都停跳了几拍。
他甚至不敢去想,若是……若是萧见琛知道了怎么办?
方才狂奔几里路都未曾软过的双脚竟就这么没了力气,花酌枝抖着身子迈出一步,又唤了一声,“琛哥哥。”
萧见琛突然动了动,一双眼睛在月光下清明无比,情绪也十分稳定,“那是娇娇吗?”
【作者有话说】
娇娇:爹!你在圈里等我!我摇人去了!
冬至快乐老婆们~后天更嗷~
你这个骗子!
花酌枝心猛地一紧,他呼吸急促否认道:“不是!”
萧见琛抖着嘴唇,声泪俱下指控:“我都听见你叫她娇娇了!你这个骗子!”
花酌枝早已六神无主,他实在是太怕了,竟就这么睁着眼说起瞎话来:“琛哥哥,你方才是不是做梦了?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对,你一定是做梦呢。”
萧见琛一下忘了哭,他目瞪口呆看着花酌枝,半晌才想起来反驳,语无伦次,话也颠三倒四。
“我方才是睡了一觉,可我怎么会在这里睡觉?是因为你给我,你、你说我做梦,可我的的确确是瞧见了,你的耳坠子呢?你的耳坠子不是给她吃了吗?”
花酌枝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右耳耳垂,一口咬定:“耳坠子不小心丢了,我方才去林子里就是找耳坠子呢。”
他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右手放下时悄悄背至身后,手指灵活摆动几下,掌心已然多了个蛊盒。
他的挎包还在马车里,带在身边的蛊盒也只有几个,没有合适的蛊虫可以用,事到如今只能用这个了。
蛊盒打开条缝,花酌枝向前迈出一步,还未出手,便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尖啸,继而是什么东西破风而来的声音,不过眨眼间便来到两人眼前。
花酌枝来不及喊萧见琛躲开,他飞起一脚直踹后者面门,萧见琛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仰头倒下,再看去,人已然被踹晕过去。
“咄咄”两声,花酌枝偏头,树干之上插着两块铁片,正在月光下泛着滢滢白光。
他收回目光,将蛊盒塞回腰封中,执剑转身,望向密林深处。
林中本无风,却从四面八方传来“簌簌”声响,花酌枝缓缓抬眼,盯着晃动的树冠,心中默数三个数后,他一跃而起,长剑一挥,只见四五个黑衣人从树冠摔出,落地时翻滚几下,互相搀扶才勉强站直身子。
花酌枝挑眉,看向手中的剑,眼中带着浓重的好奇。
萧见琛这把剑当真不错,他不过随手一挥,竟有锋利剑气由剑尖脱出,偌大树冠只剩一半,齐齐整整一条线将树与天分割开。
“姓花的!”黑衣人怒斥一声,“盟主说了,如果你现在带我们去砸了天神灯,便放南疆一马!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双剑门同流云教的恩怨也不再牵扯你们南疆!”
花酌枝抿抿嘴角,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回答对面问题:“天神灯是砸不坏的,流云教的天神灯还能再燃三年,三年时间,应该足够了。”
三年后,若双剑门还在武林中行走,那便要怪齐向云实在没本事。
见花酌枝态度并不强硬,黑衣人觉得还有转圜余地,于是情绪缓和许多,他主动放下手中双剑,以示求和。
“双剑门同流云教几十年前早已结怨,又在几年前结下血海深仇,但事情绝非是那齐向云所说,流云教灭门一事,同我们双剑门毫无干系。”
“你怎么知道?”花酌枝反问。
对方一愣,并没有听懂花酌枝话中意思,又追问一句:“什么?”
“我说。”花酌枝慢吞吞把玩剑柄上的坠子,道:“你怎么知道,你们盟主不是骗你的?”
黑衣人明显噎了一下,他同左右同僚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花酌枝的话。
这时有个机灵的上前一步质问花酌枝:“那你又如何知道,那齐向云不是骗你的?”
花酌枝摇摇头,十分诚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齐大哥父母于我有恩,我便要把这份恩情还了。”
“我们还同他说什么!夜长梦多!他一个南疆祭——”
不过银光一闪,谁也不知花酌枝是如何出手的,再回神看,只见方才出头的黑衣人脸上糊了一脸黄泥,连嘴中都塞的满满当当,全是夹杂着腐烂枝叶的腥臭泥土,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忙不迭弯下腰去,边吐边擦脸,“呕——”
花酌枝则紧张地回头看了眼,见萧见琛还睡着才放下心,他转正身子,不合时宜叮嘱一句:“不能说,听懂了吗?”
那些人喊他“南疆祭司”这种话,是万万不能叫萧见琛听见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打头的黑衣人一口牙几乎咬碎,他缓缓抬手,冲花酌枝那边一摆,“给我上!”
周遭树冠全部摆动起来,花酌枝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