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攒动的人头,热闹的景象让人感觉到了活着的力量。
“目标?”余清窈迷茫到连目标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又是为何而生,最初的那个瞬间她就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可以躲过李睿。
那之后呢?
她完全没有头绪。
她若是一棵大树,也是一棵不知道要长成什么样的大树。
更可怕的是,若她充其量也只能是一棵草,随便踩一踩,就会被埋进了泥里,那又该怎么办?
这个想法让她更加沮丧。
她怕自己根本做不好。
李策忽然掀开了她的幕篱,把她苦巴巴的神情都收到了眼底。
“暂时想不到?”他嘴角噙着笑,把手里的那朵兰花折去了枝,别在她发髻上,“不着急,夫君存在的意义不正是如此。”
余清窈:“?”
她扶着鬓角的花,神情依然茫然。
“你不用担心做不好,也不用担心犯错了失败了,我一直在。”
他可以成为天也能成为地,他会是她永远的后盾。
余清窈怔怔看着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殿下为何对我要这样好。”
“当然不会是没有缘由的……”
“那是什么缘由?”
“你还没有发现么?我也很需要你。”李策轻轻叹了口气,好像对于余清窈没能深刻体会到这一点而有些挫败。
“真的么?”余清窈完全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他什么忙,对自己的作用更没有那么多的自信。
毕竟李策那么厉害。
李策目光从她的眼睛往下,徘徊在她因吃惊而微张的唇瓣上,肖想已久却还要克制礼貌地问道:“现在可以吻你么?”
因为这几天余清窈一直不太舒服,他也不敢过多打扰她休息。
余清窈眸子左右张望了下,更吃惊道:“在这?”
虽然旁边没有人,护卫们也在桥下没有跟上来,可他们正站在桥中央且最高的地方,做什么还不是被人一目了然。
李策低头钻进她的幕篱了,笑音在小小的幕篱里显得格外清晰,“不然回客栈,你选一个?”
余清窈考虑了一下回客栈后的安全性,抿了抿唇,乖乖仰起脸道:“那、那还是在这里吧。”
李策俯身,衔吻住她的唇。
他的手绕到她的细腰后,将她柔软的身子按向自己。
在狭小的幕篱里。
一人化作了石,一人化作了水。
骑马
从拱桥上下来, 几人又回到街市。
余清窈逐渐也习惯了买东西不用看人眼色,看中什么买什么,就这一小会的功夫, 给自己以及知蓝春桃都买了不少东西。
吃的饴糖、挂的贝壳项链、布扎的小玩偶……
品类虽多,但因为都是些小玩意,价格还实惠, 拢共也没有花多少铜板。
这些东西若是放在宫里只怕是再低贱不入眼的东西,可都是民间女孩家会喜欢的。
走到大道的尽头,李策开口道:“右拐就到了马行街,你还有力气去看马么?若是累了, 我们就回客栈休息吧。”
余清窈往那边望了望,隐约能听见马嘶鸣的声音, 还夹杂着牛叫羊叫, 很热闹。
她还没有见识过这种地方, 心里也好奇。
“我想去看看。”
余清窈期待道:“可以么?”
“那就一起去吧。”李策让身后的护卫跟紧了一些,牵起余清窈的手就拐了弯。
还没等他们走入马行街, 先被旁边一股脑倒下来的人阻了前路。
身后的护卫拔刀上前, 拦在他们身前, 还以为是有人要滋事。
“慢着。”李策看清了状况, 让他们收刀退后。
只见几个拎着扫帚的壮实伙计从铺子里雄赳赳地冲出来,其中一人站在门口挥舞着手就大声喝道:“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能卖!不能卖!我们粮店也是要按规矩办事的!你们是要害我们做不成生意了是吗?”
跌在地上的是几个身穿着粗麻短褐, 头顶扎着布包的中年人,他们露出来的胳膊、手背都黝黑干瘦,像是常年干体力劳务的人。
但不知怎的被那几个身强体壮的伙计给轰出来, 狼狈不堪地跌坐地上。
“我们付钱!又不是白拿你们的粮!”
“付钱也不成!你们是宜县来的, 谁不知你们那边正乱着了, 若是和你们搅上干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牵连进去,去去去!别痴心妄想了,襄城不会做你们的生意,也不会缺你们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