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彰年轻气盛,斜眼看赵家人,当即就冷嘲热讽。
“弄了半天,原来是你们赵家自己狗咬狗惹出的麻烦,还有脸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恐怕那杨礼也好,罗逵也好,都是自己人干的丑事!”
柳琦忽然道:“韦老六本意是为了财物,既然已经得手,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杀人?”
郑彰:“柳琦,你又想无中生有是吗?!”
柳琦冷冷道:“我这是合理怀疑!而且谁都知道,你们郑家不知给了陆惟什么好处,他早就是你们的人了,你们想让他给什么证据,他就能查出什么证据,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彰怒道:“柳琦,放你娘的狗屁!你柳氏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摇尾乞怜的一条狗罢了,连我们郑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如今眼看无法兴风作浪,就信口开河颠倒黑白是吧,我倒要看看,谁会跟着你一块闹!来人啊,将他们拿下!”
柳琦:“你敢!”
他带来的人也不少,两方人马随着主人家剑拔弩张,也跟着纷纷戒备,眼看就要打起来。
“住手!”郑漓怒喝。
他先骂长子:“下去,成何体统!”
郑彰不情不愿往后退。
郑漓让郑家众人还刀入鞘,又对柳琦道:“贤侄,你愿意来为老爷子祝寿,我心存感激,如今山庄里接二连三出事,的确非郑家所愿,幸而杀害赵三郎的凶手擒住,总算对赵三有一丝告慰,你若是害怕,现在就可以走!不过郑伯父也要告诫你一声,凶手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想让我们几家内讧。在这里,郑家还能保证你的安全,要是出了山庄,这荒郊野外的,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柳琦道:“只要伯父肯放我们离开,这些就不劳您费心了。”
郑漓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好!你想走,就让你走,但回头我们若是查出杨礼和罗逵之死,与你这次带来的任何一人有关,可别怪伯父没有事先警告你,到时候柳家所有人,都得被你连累!”
柳琦微微皱眉,表情似乎流露出一丝迟疑。
但很快,他重新斩钉截铁:“清者自清,我们要走!”
郑彰:“父亲,他……”
郑漓挥挥手:“让他们走!”
左右退开,连同看热闹的旁观者,都让出一条路。
柳琦昂首挺胸,带着柳家众人离开。
郑漓环视四周:“还有谁要提前走的,现在可以说出来!”
目光所到之处,固然有面露犹豫者,但最终还是没有人跟柳琦一样,提出要先走。
想来他们还是在得罪郑氏和相信郑氏之间做出了选择。
郑漓暗暗冷笑,也不再多言,他让管事留下来协助赵家人处理赵三的后事,就准备带着长子郑彰离开。
这时章玉碗忽然上前:“陆郎君,你还记得我吗?”
陆惟转头,一看是她,脸色立时变冷。
章玉碗小声道:“我绣了个香囊,想送给你,可一直遇不到你。”
她飞快将陆惟的手拽过来,又将香囊塞到他手里。
陆惟皱着眉头拿起香囊,打开看了几眼,忽然把东西扔在地上。
“我已经说了,不要你的东西,还请这位娘子自重。”
众目睽睽之下,表达倾慕之意,还被弃若敝履,章玉碗气得面色煞白,双目含泪。
郑漓面色古怪,这些天他也见多了陆惟被年轻女郎爱慕,比章玉碗表现更出格的还有,但他没想到这边刚出了命案,赵三郎的尸体还躺在那儿,赵家人也在哭泣,竟还有女郎惦记着抓紧时机给陆惟送香囊。
他年纪大,只是心里觉得陆惟堪比掷果盈车的潘岳。
年纪轻的郑彰,甚至有些羡慕眼红。
同为年轻人,又是郑家长孙,他想要什么女人自然也有,只是不可能像陆惟这样,什么也不做,就有女郎争先恐后示以爱慕。
陆惟看也不看他们,径自拂袖而去。
章玉碗捡起香囊,似觉得没脸,也匆匆回去。
等回到住处,喊来素和,关上门,她的表情早就变成玩味。
方才那一出闹剧,她自然是得了陆惟的暗示,只是当时她也不晓得陆惟想做什么。
当着素和的面,章玉碗打开香囊。
里面除了原本的香料之外,还多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陆惟的字迹。
章玉碗先是面露惊讶,又微微蹙眉,而后将纸条烧掉。
素和也没问,只是安静等着。
“你现在能不能离开山庄?”她问道。
素和想了想道:“如果就我一个,应该可以。我打听过了,因为这里住的人多,他们灶房每晚都要收拾清扫,往外运些残羹剩菜和厨余的废弃东西出去,后门也会打开半个时辰,我这两天打着给您送夜宵点心的旗号,跟几个灶房仆役都混熟了,想趁机出去不难,正好这个时候就是!殿下,您是要让我出去做什么吗?”
章玉碗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