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扯了扯嘴角:“去对岸倒是不难,黑龙江长的很,随便找个地儿就能粗溜过去,可没有签证在那边住酒店咋办?难不成支个帐篷睡大野地?”
“少跟我讲困难,多提提解决方案。”
坐在副驾驶的杨叔从抽屉里掏出几叠粉钞,一股脑扔过去:“也别说我占你便宜,拿着给你外孙子买奶粉去。”
老刘低头瞄了眼,看见那几叠钱,他憨厚的脸上忽然绽放出笑意。
“哎呦,老杨你看你跟我客气什么?咱俩这战友情是用钱能衡量的么?快快快,这钱我不能要,赶紧拿回去。”
他嘴上是这么说,两只手可是把在方向盘上一动没动的。
杨叔也懒得跟他假客套,支着脑袋往玻璃上一靠:“别墨迹了,给你就拿着,事儿好好办,出了岔子我可真揍你。”
“擦,你这磕唠的,我啥时候掉过链子?”
老杨单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钱一摞摞的往外套里揣,整的俩兜鼓鼓囊囊,跟藏了对手榴弹似的。
等做完这一切,他转过头对杨叔说:“从城里过境太费劲,咱们先去江边的村里,那旮沓人我都熟,先在那待上半宿,吃点东西,等后半夜再偷摸过去,有人开车接应咱们。”
看杨叔点点头,他又回头嘱咐我:“那个……小顾是吧?如果遇见盘问的,你就告诉他们你是游客,我是导游,带你们去乡下农家乐就行。”
我也嗯了一声,又瞬间瞪大了眼睛:“诶诶诶,有坑有坑!”
“坑?啥坑?”
他摸不着头脑,有些迷茫的看了我一眼,可下一秒车子直接‘咣当’一声,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紧接着狠狠一砸。
“哎呦卧槽!”
我脑瓜子和顶棚来了个亲密接触,又被撞回座椅,这冲击力差点没把我屎给蹲出来!
杨叔和老刘也没好到哪去,幸亏系了安全带,否则我都怕他俩直接飞出去。
而车被震了一下当时就熄了火,往前漂移了十几米才慢悠悠的停在路边。
“卧槽,你咋开的车啊?那么大个坑看不见?”
杨叔骂骂咧咧的打开车门走下去。
“我这不正说话呢么?”
老刘还挺委屈:“那谁知道有坑啊?哪个王八犊子在马路上挖坑?”
我揉着脑袋看着老刘,越看心里越没底,总觉得这人不太靠谱。
刚才还吹牛逼说自已没掉过链子,是没掉链子,可转眼功夫不就掉坑里了么?
贼眉鼠眼
“这特么油底盘漏了,得赶紧找地儿修啊。”
杨叔眉头紧锁,盯着仪表盘上的警告灯:“再开下去一会儿爆缸了个屁的。”
老刘一脸为难:“这附近也没啥能修的地方啊,要不开回去?”
“开回去个屁,好几十公里呢,肯定扔半道上。”
杨叔站起身,朝四周张望一圈:“这荒郊野岭的,实在不行叫拖车吧。”
他这么一说我就有点着急了。
眼看时间只剩三天,这会儿连江还没过去呢,更别提进兴安岭之后了,三天之内能不能赶到柳家还是个未知数。
想了想,我走上去问杨叔:“这离江边不远,要不咱们直接扛着柳伯父过去?等到了对岸再想办法。”
没等杨叔说话,老刘先开口了:“这肯定不行,对岸是一片零下四十度的无人区,咱们没有补给,就这么贸然过去肯定会被冻死在雪地里。”
然后他瞄了眼车里,又问我:“小顾,你这伯父咋一点动静没有呢?他得的啥病啊,至于非得去老毛子那边治?那边医疗水平还不如咱呢。”
我也不知道咋解释,只能告诉他:“去医院没用,我这伯父得的是虚病,只有去那边才能治好。”
“擦,虚病那更好治,去村里找个跳大神的给他看看不就完了么?”
老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是彻底无语了。
还跳大神,那些出马仙说不定还要请柳长生上身呢,咋地,让他自已跳自已?
“行了别墨迹了,赶紧想办法。”
杨叔岔开了话题。
不过他话音刚落,借助灯光,我隐约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黑点。
那黑点越来越近,等走到面前,才发现那是一个穿着大棉袄、赶着马车的青年。
青年裹的跟熊瞎子没啥区别,头顶狗皮帽子,脖子上缠条围巾,只露出一双贼兮兮的眼睛。
他打量了我们仨一眼:“呀,这不刘叔吗?”
老刘愣了一下,但随着青年拉下围巾露出自已的脸,他也惊呼一声:“呀,这不二赖子么?你咋搁这儿呐?”
“家里明天来且(客人),去镇上买半扇猪肉,顺便打桶豆油。”
青年指了指马车上的麻袋:“你咋回事刘叔,咋在大野地里杵着呢?”
“哎,别提了,车抛锚了。”
老刘摆摆手,但很快眼睛一亮:“对了二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