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
这种境地,但凡因“不忍心”犹豫一秒,死的就是李飞泉和他。
李飞泉看得发怔。
短短数月不见,简若沉竟成长如此之快。
简若沉掏出手铐走到李飞泉面前将人铐住,拉开牌九桌上落地的暗绿色绒布将人藏进去,“飞爷,委屈你藏在这里。”
李飞泉垂眸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铐。
“我不是不信你。”简若沉平静道,“如果这次行动顺利,我们可以靠着这副手铐假意逮捕你,帮你脱身。如果不顺利,我们不幸牺牲,你就靠着这副手铐向陆荣证明自己的立场,一旦陆荣问责,你也有资本说警不是你报的。”
“门我不关,马仔看到有同伴尸体,不敢进来的。”
李飞泉哑口无言。
其实不为他想这么周全也没事,他今日视死如归,没想过还有活路。
简若沉他们要是舍不得钱,连3楼都不可能上来。
这条活路,是西九龙重案组硬生生给他拿命拼出来的。
今日之前他为简顾问和关sir做线人为的是钱和家人的前途。
今日之后他该为了道义给这二人卖命了。
李飞泉喉头发哽,眼眶微红。
他垂眸看见简若沉的手指,只见简顾问死死握着手枪,骨节泛白,也并非像表面展现出的那样,对击毙马仔无动于衷。
简若沉放下桌布,转身走出半敞的包厢门。
关应钧刚好从另一个包厢出来,他看了一眼倒在包厢里的马仔尸体,“你没事吧?”
“没事。”简若沉将李飞泉告知的信息原封不动转述给关应钧,“……除此之外,嘿嘿哥和这些马仔似乎有联系,拨了人手上来帮忙,让大家小心。”
三楼必须有人拖着才能去顶楼的负责人办公室弄更多证据。
关应钧将头顶的黄毛摘了,跟平光镜一起扔进垃圾桶。
他盯着简若沉不断开合的嘴唇,看着琥珀色瞳仁里的迫切与坚定,忽然抬手拢着心上人后颈往面前一拉,狠狠亲了一口,“我在三楼拖着。”
简若沉:“嗯。”
男人舌头在口腔走了一圈,离开时,他舌尖都麻了。
生死之间激发的肾上腺素让这个吻格外刺激。
仿佛灵肉合一,神魂交融,不分彼此。
关应钧不舍得他,但还是低声道:“你自己小心。”
a组是乔装探查,带的子弹不多。
简若沉脚脖子上一共绑了三样东西。
右脚外侧绑了手枪,内侧是备用弹夹。
左脚绑了消音器,备用子弹则像花生米似的装在裤兜。
他将绑在脚脖子上的备用弹匣取下来递给关应钧,随后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你也注意安全。我们电话联系,叫陈近才他们在上面帮忙拖一下负责人。”
对讲机无法静音,还是电话更加安全。
简若沉将沾了血的软盘潦草擦了擦,放进没有子弹的一侧裤兜,随后将手枪插进裤腰,拾级而上。
四楼,楼梯口的打手验过筹码兑换的单子,将人放上去,半点没起疑心。
哪个警察能随手拿出这么多钱查案?
差佬一个月顶多十万块,这样破案,不要命了?
上面的人说了,防着白金色头发的就行,这个黑头发,可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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