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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互相砍杀!

粗看上去,军营、城门上下乱成一团;但若仔细分辨,就能看清一部分甲士的脖子上,系着玄色布巾,这让他们跟其余甲士区分开来。

城门处的战斗并未僵持,因为城门并非紧闭。

在战斗一开始,城门附近的守军就被袭击,城门被迅速打开,事先隐藏在城外广阔黑暗中的平民大军,一股股冲向了城门火把照亮的光明之处!

战斗爆发后不久,州府衙门的援军赶到。

除了寻常衙役,还有许多官员高手,譬如说刺史,譬如说飞鱼卫修行者。

刺史跟飞鱼卫修行者和一名领头的千户,朝着东城门飞跃而进,眼看着城楼近在眼前,他们却忽然齐齐顿住了脚步。

他们看到弯弯的皓月下,城楼高高翘起的飞檐上,站着一个衣袍飘飞、长发如墨泼洒的人,不见五官难辨面容,但风姿绝尘气质浩渺。

只一眼,他们同时感受到了美轮美奂的诗情画意,与天山压顶般的强大威压!

下一瞬,他们发现那个美妙的身影陡然模糊,只剩下一道残影,像是被刷子刷过,而眼前的景致、空间有刹那的扭曲波动,犹如踏进入了梦中。

当那道残影也消失不见时,他们的视野中就再没了任何事物,只剩下虚无。

彻底陷入黑暗的虚无!

包括刺史与飞鱼卫千户在内,所有人都在几乎不能分辨先后的一瞬间,无声无息倒在了冰冷的大街上。

乾符十三年六月二十四日,克冀州城。

第五四九章 大风起(7)

瀛州,河间。

烧窑是门手艺活,韦昌用了二十年时间,才从学徒成为老师傅。

老师傅这个描述十分恰当,虽然他刚过三十五岁,年龄上算不得老,但经年累月的繁重劳作,让他面容枯槁,看起来像个四五十岁的老人。

最近吃得太少,韦昌干活的时候有气无力,又因为忧虑愁苦睡得不好,精神有些恍惚。

忽然,韦昌眉头一皱,一把将自己的二徒弟拧开,自己手拉风箱调整火候,费了不少劲流了满头的汗水,总算没有让这批瓷器烧废。

“瘪犊子,拉风箱都能拉得打瞌睡,你上辈子没睡过觉?从今日开始,你不用烧窑了,滚去采泥!”韦昌是既愤怒又心惊。

制出一个瓷器,需要经历采泥、练泥、拉坯、晒坯、修坯、清模、上釉、烧窑等大大小小七十二道工序,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前面的努力全白费。

烧窑也分两部分,前一部分是素烧,韦昌在做的这部分是最后的烧制,完成之后瓷器便可出窑。

如果自己这里出了岔子,那跟毁掉一批制作好的崭新瓷器差别不大,韦昌不用想也知道后果,所以才这么心惊胆战。

二徒弟比韦昌还要恐慌,他知道自己差点犯下大错,听罢韦昌的喝骂,自知理亏的他不敢反驳,只是咬住了嘴面如土色,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烧窑是门手艺,学成了就是师傅,但像他这样的人去采泥,就完全是下苦力,极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韦昌眼看着二徒弟眼泪都要流出来,想到对方家境贫寒,不由得心头一软,再想到自己年少时师傅对自己的好,更是心生触动。

他把对方叫了回来,认真教训一顿,便把这篇翻了过去。二徒弟惊喜不已,连连拜谢,如获新生的模样,让韦昌看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批瓷器出窑时,一名管事趁机走了过来,把周围的师傅们聚集在一起,公事公办的吩咐道:“从每日开始,每天加烧一批。”

韦昌等人吃了一惊:“按照现在的量,我们每日已是只能歇息不到三个时辰,若是再加烧一批,只怕连两个时间都歇息不了,这”

管事冷漠道:“这是东家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

“你们应该知道,胡子从河北撤退时,把能搬走的东西都洗劫一空,现在河北很缺陶器瓷器,加上国战时南逃的达官显贵地主大户们,都已经返回,所以眼下的陶器瓷器不愁卖。”

韦昌等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这座窑厂并非官窑,主事的不是官员,但东家跟本地官员关系匪浅,算得上是红顶商人。

对韦昌这种平头百姓来说,无论东家还是官员,他们都无力违抗。

管事看出他们的不忿,冷冷道:“你们可以不听话,也可以不在这里干活,相信我,多的是人打破脑袋想要进来,你们走了,随时有人顶替。”

“会不会加饭食?”末了,韦昌忍下怒火这问,“现在的饭食根本吃不饱,一个个都没有力气,我们干不了那么多活。”

秋收还早,眼下河北的粮食有限,尤其陇右战事没有结束,为了储备足够的军粮在营中,保证大军往后的征战和回撤,赵玉洁调了很多粮食过去。

这段时间以来,迫于巡查使的压力,官员贪墨粮食少了,饿死的百姓不再很多,但这也让官员的收入减少。

任何时候都不必奢望官员甘愿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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