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力告诉自己只是坐一坐,并不会睡着,为了维持清醒状态,布志思不断的抽刀、入鞘、抽刀、入鞘、抽刀、入鞘、扌、由、丿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有一段时间,或许只是片刻,梦里正在吃肉喝酒的布志思,忽然感觉胸口如同被冰锥洞穿,一片冰凉!
不等他感受到疼痛,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倒下了土墩,睁开眼,却发现视野已经偏转,一道道悄无声息鬼魅般的人影,正提着在月光下寒意闪闪的长刀,从自己附近奔过去。
奔向村中!
布志思陡然一个机灵,想要出声大喊敌袭,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这时候胸口的剧痛陡然传来,令他根本无法承受,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胸膛已经被鲜血染红!
霎时间,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被人捅穿了心脏!
他要死了!
惊恐让他亡魂大冒,张嘴就想惨叫,可身体却没了丝毫力气,无比沉重的疲倦再度袭来,他蛆虫般挣扎了两下,瞪着惶恐的双眼寂然不动。
这位金光教的狂热信徒,正如他的姓名一样,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躺在床榻上的萧靖安,耳朵动了动,突然睁开精芒爆闪的双眼,凭借御气境后期的修为实力,哪怕处在睡梦中,他刚刚也捕捉到了几道不同寻常的动静。
出身市井黑帮,过惯刀口舔血日子的萧靖安,没有任何犹豫,抓起长刀就从床上跳起来。
无声将长刀拔出,依靠对房中陈设的准确记忆,两步窜到门前,他深吸一口气,就着从狭小窗户照进来的些微月光,一只手轻轻将木门拉开一条缝,一只手握紧长刀,做好了随时应对意外与袭击的准备。
没有人冲进来。
萧靖安不敢放松,门拉开不过两寸,他小心凑到门缝处向外张望。
没有别的人,两名值夜弟子正靠坐着土墙打瞌睡。
萧靖安稍稍松了口气。
陡然间,他瞳孔猛缩,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未落回肚子,就差些从嘴里蹦出来——他的两个弟子已经没有任何气机!
萧靖安猛地抽身后退!
嘭的一声,房门被一刀斩碎!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冲了进来,长刀上的濛濛符文光亮划过一道美丽而危险的弧线,带着强劲如箭矢的真气,相继向萧靖安袭来!
敌袭!
竟然有敌人已经潜入了村子?!
为何没有人示警?
他们是如何悄悄摸到自己的房子外的?
他们难不成事先知道自己这个上师在这里?!
一瞬间,萧靖安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但他没有时间思考,一面举刀迎敌一面大声呼喊:“敌袭,敌袭!”
养猪汉子黄煌摸了摸鼻子。
他睡得正深沉,梦里自己发了大财,正在迎娶垂涎已久的娇妻进门,眼看新娘子就要下轿,旁边的鞭炮声、唢呐声非常热烈,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让他很是受用。
可这鞭炮声未免太大了些,唢呐吹得也太过难听,还有那谁,我这是娶妻不是办丧事,你在那哭嚎乱喊什么?
若是寻常情况,黄煌早该不堪忍受,可现在也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理会这些人,任由对方胡乱闹腾,也懒得去打断对方。
忽然间,黄煌感觉旁边有人抓着自己的胳膊不断推搡自己,摇得他脑浆都快飞出来,不耐烦地睁开双眼,就见跟他睡在一个床铺的国字脸战士许国正一脸惊恐惶急地看着他:
“黄兄,黄兄,快醒醒!”
“怎么了?”黄煌感觉自己脑中一团浆糊,梦里的场景萦绕不去,令他忍不住去回味,对许国正叫醒自己非常恼火。
“你听,你听外面,是不是妖魔爪牙又来了?你快听!”许国正示意他赶紧清醒过来。
黄煌闻言一怔,连忙坐起身,侧耳听了听,不由得脸色大变,原来梦里的喧嚣真实存在,就是从屋外传来的,那是渐渐激烈的拼杀声与叫喊声!
心道不好,黄煌跟也是刚醒的许国正一同跳下床,抄起刀冲出屋子,放眼左右一看,一颗心立时凉了半截。
不远处,到处都是正从屋旁、道路冲出来的黑影,前赴后继不知道有多少,挡在他们面前的神教信徒战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皇应对,不断有人被冲翻、砍倒。
更多的神教信徒战士则是怪叫着转身就跑,还有刚刚冲出屋子就跟着一起转身跑的——这里面既有身着神教袍服的神教弟子,也有身着甲衣的富贵子弟。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许国正见煌煌还在发愣,拉着他就开始拔足狂奔。
方鸣察觉到异动很早。
他之前虽然跟赵宁喝了一些酒,但怎么都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喝多,凭着自身元神境初期的修为,他跟萧靖安一样及时起身,出门叫醒打瞌睡的心腹护卫们上到房顶。
他发现情况是很早,但已经迟了。
在房顶举目四望,方鸣面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