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建康繁华。我这个从事也是个无品的小吏,我们一家过去,可能?会?吃不少苦,你愿意?去吗?”
“一家?”胡悦捂着嘴,“我和孩子们都去吗?”
骆爽说:“你愿意?的话,我们一家人都过去,或许,不到……不得已的时候,都不会?回建康了。”
“愿意?!”胡悦大声说:“我们一家都去,我们一家人都去安成?郡,我们一家人都离开建康。”
她憋回去的眼泪再度溢出眼眶。
骆爽看着胡悦哭,低喃:“这些年苦了你了。”
胡悦用?力摇头,眼泪决堤。
只要今后的日子有盼头,以前的那些苦又算什么。
骆爽第二天就去跟骆广之说了他们一家要去安成?郡的事,他原以为?骆广之会?大发雷霆,他还记得骆衡离家时骆广之可怕的怒火。
然而?,骆广之竟只是盯着他看了片刻,就道:“行,你想走,就走吧。拦你,想必也是拦不住的。走吧……”
骆爽虽觉骆广之状态情绪都不对,可他对他也就那么点儿父子情,行了礼就告退了。
骆爽一家启程的那天,天公?作美?,下了两天的雨,停了。
友人在城外折柳相送,胡悦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儿女们也很高兴,他们在那府里憋屈了那么多年,终于?,松快了。
骆广之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青壁马车里,看着骆爽一家与友人言笑?晏晏告别,奔赴远方。
“公?爷,您不去送送?”管家骆上问道。
“算了,他不想看到我。”骆广之摆摆手,“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骆上安慰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三爷四爷现在只是想岔了。”
骆广之不想再说,叫骆上打道回府。
三房的人南下,大房的人北上。
在三房启程那天,姚莹母女已经在徐州境内。
姚莹很开心,她三十多年了,第一次离开建康,原来建康以外的地方这么宽广有趣。
哪怕是晕船吐得死去活来,她都开心。
“娘,前头到了彭城郡,咱们下船再找个大夫看看吧。”骆鸣雁担心道:“您这一天吃不了多少东西,还吃了又吐,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没?事儿,我的身体我知?道,吐一吐罢了,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姚莹笑?着说:“不过去彭城郡瞧一瞧也挺好,那彭城郡是咱们宋国的龙兴之地,想必与别处不同。”
骆鸣雁应了声,却没?有很高的兴致。
她答应了母亲不再想书表哥她就会?做到,只是少年人的情丝被?父母逼着斩断,总是愁苦难过的,觉得全天下的人都不理解自己。
姚莹也懒得管骆鸣雁的小心思,谁没?有年轻过,等过几年再回头来看现在的自己,就会?发现自己曾经做过这么多“要是没?做过”的蠢事。
船到了彭城郡已是下晌,在骆鸣雁的坚持下,一定要母亲先去看大夫,就算不能?彻底治好这晕船的毛病,之前也能?不那么难受吧,这一天天吃了就吐那怎么行。
姚莹拗不过女儿,就跟人打听了一番,去了城里有口皆碑的杏春堂。
来杏春堂看病抓药的人不少,果然是有口皆碑,母女二人在等着坐堂大夫给看诊,就听到旁边有人在闲聊,“小神童”三个字钻入耳中。
小神童不就是骆乔?
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转向那闲聊的几人,认真听起来。
“你们说,这山贼怎么这么横,谁都敢杀。”
“那人可是河东柳氏的,听说是去兖州监军的,居然在咱们徐州的地界儿上被?山贼给杀了,你们说这事……”
“听说咱们徐州刺史听到消息都晕过去了。”
“咱们刺史那么大年纪了,真的是听到消息晕过去的?”
“谁跟你开玩笑?了,死的可是河东柳氏,这建康问罪下来,咱们徐州啊,要倒大霉了。”
“你们不知?道吧,不止我们徐州要倒大霉,荆州也要倒大霉了。”
“怎么说?怎么说?”
“嗨呀,别卖关子了,快说。”
“我听说呀,襄阳席氏的郎君,就是要去荆州上任的那个,才到荆州地界儿也遇上山贼了!”
“什么?!”
“这些山贼胆子可真大!”
“席氏郎君也死了?”
“那倒没?有,好像是受了点儿伤吧,具体我也没?听别人说。”
闲聊的几人一阵唏嘘,叹道:“那小神童真该把?山贼都剿了,这些山贼可真猖狂。”
“可不是么,就贩布那个丁大,你们不知?道哇,他前些日子也叫山贼劫了,货全损了,这一年又白干了。”
闲聊的人义愤填膺地咒骂山贼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