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连夜回?去建康。
这一回?,叫席家?极力?隐瞒的席荣病重再瞒不住了。
席府里,兄弟俩都很自责。
一个怪自己没照顾好父亲,一个怪自己冲动没想过贸然回?来的后果。
最后是病床上的席荣安慰兄弟俩:“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是人?,就总会?这一天的……为父这一辈子俯仰无愧,够了。”
他轻拍了拍席矩的手,再对席豫说:“你就是不回?来……我也得叫你回?来……说不定这是咱们父子最后一面了……”
“父亲,您别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席豫激动道。
“这世上……真能百岁的有几个……为父七十多,不错了。”席荣微微笑了一下。
在兄弟俩心?里,父亲从来都是威严的如山岳一般的人?,可躺在床榻上的老人?不过一个多月就病的双颊凹陷,苍白又苍老,他们再忍不住,眼?泪滑落脸颊。
“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席荣轻声对席矩道:“你把骆乔……还有她那个弟弟叫回?来,我有话要?嘱咐他们。”
席矩愣了一下,答应下来,接着又问:“那瞮儿呢?”
席荣道:“也叫回?来吧……他把豫州经营得很好……只是今后也不用在那里了。”
席矩点点头,抹掉了眼?泪去写信,让弟弟在这儿陪着父亲。
席豫轻声在席矩耳边说:“烦兄长给席颂他们去封信。”
席矩点头。
兄弟俩都知道,父亲要?把骆乔还有她弟弟叫来,这是要?交代后事了。
很快,骆乔就收到了席矩的信,立刻命人?备船,将长安诸多事务交代给甘彭等人?,走水路回?建康。
现在入秋转凉,骆意?身体不好受不得颠簸,走水路顺流而下反倒快些。
河面风大,骆意?被?勒令不准出船舱吹风,只能裹着披风看着站在甲板上的姐姐发呆。
他听?到席司徒叫他一块儿去建康,就猜到席司徒是为何了。
今后跟着姐姐南征北战的日?子没有了,他得留在建康与各方斡旋。
他们姐弟俩,一武一文,一个在外领兵,一个坐镇朝中?,是最好的。
姐姐这些年能领兵在外,打了邺城打长安,就是因为朝中?有席司徒帮她扛着,否则朝中?那么多衙门,随便哪个衙门故意?拖延一下,就能把在外头的将军拖死。
行吧,虽然在建康的日?子肯定没有跟着姐姐到处走有意?思?,但与人?斗,应该也有点儿意?思?。骆意?如此安慰自己。
八月下旬,姐弟俩抵达建康,直奔席府。
哪怕已经知道席司徒缠绵病榻,可见到他人?之后,姐弟俩还是不敢相?信。
明明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区区风寒就一病不起了。
席家?最开始以为是有人?下毒,就差把建康查个底朝天,也没有查到下毒的蛛丝马迹,换了好几个大夫,说得也都是年纪大了,平日?不病不是身体好,所以一病就危险。
席荣看到姐弟俩,先夸了他们几句,才说:“你们应该知道……我叫你们回?建康……是为了什么。”
姐弟俩点头。
席荣就道:“诏书,我已让人?拟了……小乔,授车骑将军,驻守长安。小意?……你自己说说……你要?哪个位置……”
竟是朝中?这些职位任由骆意?选。
骆意?早就考虑好了,也不跟席司徒客气?,直接说:“尚书令。”
很懂得狮子大开口。
席荣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
他诏书都已经让人?拟好了,只等着皇帝盖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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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荣病重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随着席家?的子孙们陆续回?来,更坐实?了。
有的不敢置信,有的暗自欣喜。
席荣去世,他的儿子都得丁忧。
武帝定下官员为父母丁忧三年,将前汉丁忧不丁忧全?看个人?孝心?改成朝廷强制,当初为的是撸掉势大的士族。
席矩和席豫为父结庐守孝,至少三年内,大理寺卿和兖州刺史就空出来了,不少人?盯着这两个位置蠢蠢欲动。
甚至有人?还想让席瞮等孙辈也丁忧,那么豫州、洛州、冀州也空出来了。
不想席荣死的人?很多,想席荣死的人?也不少。
而皇帝闻燮,在思?索了很久之后,发觉自己心?底生出来的念头,竟是不想席荣死。
席荣把持朝政二十年,他这个皇帝就是个傀儡,他搞出来种种事端又失败,闻燮时常觉得席荣肯定是在看笑话,看他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
可闻燮不得不承认,因为有席荣在,宋国的朝政平稳运转了二十年,先是灭了东魏,现在又灭了西魏,史书定会?对他的元嘉朝大书特?书。
若换成他自己,他不确定能做得比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