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很早就囤在这里。李佑城出入皇宫和内城自由,应是太子的旨意,他是太子的夜卫,更是太子的心腹,还是太子的弟弟。
而自己是路过他生命的一只蝴蝶,分享完甜蜜便飞走了。
抑或是落在他脸上的一片雪花,亲吻过后,化成水,蒸成烟气没了。
队伍旁边还有个三匹马的车轿,清如按他的意思,坐了上去。
她坐定,拉开车帘,对着高头大马上的李佑城,勉强一笑,与他道别:“玉安君,感恩与你相遇,多谢你了,保重。”
李佑城唇角弯了一个极小弧度,很快将头偏向一侧,望着茫茫白色雪原。
驭马,转身,与大部队一同消失在暗夜里。
听到马蹄齐整踏地的声音,清如再也忍不住,眼眶涌出两行泪。她感觉身体被掏空,胸腔闷闷发出轰鸣,下意识扶着木椅把手,一下一下,哭出声来。
她看见自己的泪滴在厚实jsg马车毯上,洇成一圈浅痕,正如她们的姻缘,被时间吸干,隐默进世事里。
太子已经困到不行,书卷已经打脸多次,每一次睁开眼也不见裘良踪影。
终于,在临近子时,裘良兴冲冲跑过来。
“怎么样?见面了?”李淳急不可耐。
“回殿下,见面了。说了许久的话,然后各自走了。”
“各自走了?安排的马车呢?”
“回殿下,许娘子坐着回许府了。李校尉一行人则策马南征去了。”
“啧!”李淳白了他一眼,扼腕叹息:“那马车那么大啊!这小子难道不知本王的用意?”
他此时又来了精神,在原地打转几回,碎碎念道:“这可是最后的时机,那许清如三日后就要与陆三郎定亲了呀!”
“唉,滇地那边的消息难道不准?玉安他不是倾慕于许清如吗?不是拿命保她吗?怎么搞的……”
裘良挠头,试图宽慰:“或许……李校尉有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李淳捏住裘良衣领,瞪大眼睛:“他除了用兵打仗还打算过什么?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么敷衍了事,我看他回来找谁哭去!”
裘良忙跪下身来,让他息怒。
“那么大的马车啊……我良苦用心就……唉!”李淳嗔怪:“我这个弟弟,就是个鱼木脑袋,对男女之事真是一窍不通!”
裘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诶,你倒是说句话啊!”李淳起身,揪起他后衣领。
却发现,他在打盹儿!
“裘良!你好大的胆子!”
“啊,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实在是……太困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撇了撇外面雕花纱窗,算是完成使命了。
窗后面的人影动了动,悄么声溜了。
郭念云像偷鸡的黄鼠狼,心惊肉跳走了一路,身上的雪也积了厚厚一层,她一迈入寝殿,值守宫女忙上来伺候,为她脱了外衣,拿来黄铜暖手炉。
郭念云不禁打个喷嚏。
侍女看她愣怔,刚要问太子妃怎么了,却见她骤然大笑,笑着笑着就起身,来回踱步,边走边说:“来人,把我阿父从军中带过来的剑南烧春拿来!”
“……!这么晚了,太子妃确定要喝酒?”
“确定,无比确定。”她逐字吐出,掷地有声。
047 上元
陆家来光德坊许府提亲的仪式和流程并不复杂,媒人到了许家,许家双亲和族人也都热情接待,毕竟是高攀,而且是长安城罕见的“皇室破落户”,能攀上兵部侍郎的儿子,简直不要太幸运。
一切程序按三书六礼的仪制进行,纳采过后,双方又选了黄道吉日定婚,这样一来,上元一过,二月初便可大宴宾客,新人行定婚礼。
许清如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她的思绪还定在李佑城离开长安的那天,虽然只有短暂片刻,可每一瞬都牢牢印在她脑子里,怎么都甩不掉。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她在心里默念着,朝堂局势如此险恶,他若哪天回来,被位高权重者像蚂蚁一样碾死怎么办?相比爱他,她更希望他能活着。
然而,从元正到上元,来自剑南西川的军报就一直未停过,不管是朝廷口风,还是坊间传闻,基本上都围绕一件事,一个人。
剑南西川道节度使韦高猝死,西南一带又遭饥荒,于是,手下人连同益州刺史拥兵自重,趁机反了,这些人可是舒王的兵,他们一反,若无人压制,舒王则坐享其成,登基大业就在咫尺。
可他们高兴早了。
传滇地有一年轻校尉,用兵如神,运筹帷幄,以少胜多,带着精兵从滇地一直打到益州,步步为营,不仅生擒了益州刺史,还整顿了沿途兵马军队。
本来,众人以为此人应是冷血无情的,可他的兵所到之处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更有睹过其真容的人,完全被其神颜所惊,与其打过交道的更是赞叹他有让人心安魂定的气质,宛如高山泉水顺流而下,自然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