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意值得揣摩。
末了,赵宁有了决议,看着众人道:“黑云压城城欲摧,既然风暴已经临近,那便让它来得更猛烈些,早晚是要痛,长痛不如短痛!”
黄远岱、周鞅、扈红练已然明白赵宁的意思,无不拱手称诺。
巨舰就要扬帆起航!
巡查诸州,狄柬之是巡查使,张仁杰是副使。
他俩从出京开始,就没有摆开依仗招摇过市,而是选择常服出行,带的人也不多,速度还很快,为的就是不给诸州掌握他们行踪的机会。
这回的差事没有秘密可言,诸州肯定会听到风声,若是他们大摇大摆赶路,州县知道他们临近,必然先做准备,到时候便很难看到什么。
易县是易州州治所在,狄柬之、张仁杰进入易县地界后,随着临近州城,道路上行人多了起来,不时还能看到商贾旅人、贩夫走卒。
各自只带了一个随从的狄柬之跟张仁杰,放缓速度牵马步行,打算有机会跟寻常百姓交流一二,了解一番地方情况。
——他们身边虽然只有两名护卫,队伍离得颇远,但两人都是元神境后期的修行者,在地方上还真不怕有人敢对他们不利。
“狄兄,咱们这趟巡视州县,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眼看着靠近州城,张仁杰忽然没头脑的提醒了一句。
狄柬之不解地转头:“张兄此言何意?”
张仁杰呵呵笑了两声:“毫无疑问,如今皇朝吏治有些问题,从朝中到地方肯定都不清平。
“但狄兄要明白,陛下是一代明君,终归能廓清宇内,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只是眼下乃多事之秋,这才有些许乱象。”
说到这,他看狄柬之的目光凝重两分,“此外,如今是寒门士子从未有过的大好时代,但也是最危险的时代,只能进不能退!”
狄柬之皱了皱眉:“张兄的意思是,在处理渎职官员时,我们得注意亲疏之别,对世家官员可以下重手,但对寒门官员得留些情面?”
张仁杰哈哈大笑,指指狄柬之又指指自己:“狄兄小看张某了,不顾黑白党同伐异,这非是张某的作风,咱们犯不着枉做小人,玷污自身清白。”
旋即他压低了声音:
“不过,州县的寒门官吏不能处置太多,免得天下人皆以为我寒门官员不堪。对于不那么严重的罪行,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的,就不要太过较真。
“陛下派你我来,是为了稳定秩序、维护大局的,可不是要闹得州县沸腾。狄兄应该明白,身为人臣,体察圣意、为君分忧,在任何时候都是头等大事。”
狄柬之低头默然,没有接话。
恰在这时,前方城门处入城的人群中,乍然传来一阵喧嚣,“死人了”的高喊声里,人群炸开了锅,有人不断往里挤有人试图往外走,夹杂着官吏的喝骂。
狄柬之、张仁杰连忙上前查看。
随从给他们从人群中拨开一条通道。
场中停着两辆载满货物的骡车,骡车前倒着一个头破血流的中年民夫,城墙转角处有血迹,另有一个青年民夫冲向把守城门的军卒差役,却被打翻在地。
“请问老丈,这是怎么回事?”狄柬之先是让随从查看倒在血泊中的人,而后拱手问身边的一名围观老者。
老者情绪激动,连连顿足:“还能是怎么回事?官府逼死人了!这群人一点良心都没有,这是不给我们平头百姓活路!苍天呐,这是什么世道”
经过一番询问,狄柬之终于弄明白了事态。
倒在地上的人是个赶骡车运货的,进城门的时候,军卒差役检查之下,发现骡车上的官府认牌坏了,便要罚车夫十两银子。
车夫百般解释,差役非但不听,反而更显不耐,要把骡车扣走,车夫央求无果,悲愤之下撞墙自杀。
所谓的“官府认牌”,是一种类似于法器的小玩意,进城出城的时候,军校官吏只要以真气激发,就能知道骡车来自何处、走过哪些路线。
方便收税。
“咱们平头百姓,又不是修行者,体内没有真气,哪里知道官府认牌坏了,又是什么时候坏的?
“可车夫怎么解释都没用,差役一口咬定他们是故意损坏认牌,居心不良有意偷税漏税,按照律法当罚,而车夫稍有阻拦,差役便要扣押骡车!
“扣了骡车,车夫再要去官府要回,就不是十两银子那么简单了!
“可怜这些后生,不舍昼夜辛苦赶车,一个月又能得多少银钱?这一下就要十两银子,还是无端的理由,何异于杀人?
“车夫苦求无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惨呐!”
老者说到这里,已是气得捶胸顿足。
第五章 风暴前夕(2)
狄柬之脸色阴沉,张仁杰则诧异道:“十两银子虽然不少,但也犯不着因此就撞墙自杀,连性命都不要了吧?”
听到这话,狄柬之已是察觉到不对,他跟着赵宁主事过郓州,有数年的地方为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