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锐帆做了一个又长又怪的梦。
梦里,他戴着burberry的墨镜,穿着最新款的风衣长裤,昂首阔步走在热闹的商业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不回首侧目,眼睛里带着惊艳朝他比大拇指。他心里受用,得意洋洋的把步子迈得更大,脑袋也扬得更高,巴不得这条街没有尽头,就让他一直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下去。
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周围人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由惊艳转为了诧异,不断地有人交头接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对他指指点点。他心里一紧,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又听不太清楚那些人说的话,于是只好继续忐忑地往前走,直到路过一家商店,眼睛不经意间透过反光的玻璃注意到自己倒映在上面的身影,才猛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衣服和裤子都被野狗扯裂了一大块,整个后屁股都光溜溜的露在外面,臀瓣上甚至还印着几个渗血的牙印!
这下他彻底慌张了,捂着光屁股四处张望,想要找家服装店进去赶紧买一身新衣服换上。可是不凑巧,视野范围之内竟然没有一家服装店,而四周的路人也越聚越多,全都用惊讶嫌弃的眼神望着他,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江锐帆狼狈地一手捂脸一手捂屁股,试图挤开人群冲出去,可是那密密麻麻的人墙像是水泥浇筑的一般,不仅无法撼动分毫,甚至还越来越向中心聚拢,不断地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挤压着他,把他挤得站不稳,也无法呼吸,只能无助地在拥挤的人海中发出凄惨的悲鸣。
大叫着从噩梦中醒来,江锐帆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猛喘粗气。梦里窒息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令他觉得此刻吸进肺里的空气竟是如此香甜,几乎可以媲美沙漠中的一汪清泉。
然而当呼吸平稳之后,脑仁的闷痛和下半身的异样痛感如潮水般袭来,江锐帆呲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冷气,瞪着眼睛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晚他从爷奶家回来,回自己家换了身衣服便来找唐珑喝闷酒。唐珑开的那瓶酒度数又高又难喝,他喝了小半瓶就醉了,然后吐了唐珑一身,再然后……
铁青着脸把手伸到身后试探性摸了摸,从来都是细密紧实连个痔疮都没有的那一处如今竟微微向外凸起,又肿又痛怪得厉害。饶是江锐帆再不愿相信此刻也不得不面对事实——他真的被他从小玩到大的亲表哥唐珑给侵犯了!
一骨碌翻身坐起,没等屁股坐稳,腰胯快散架般的酸痛又把他逼得倒下去,老王八似的趴伏在床上恨恨地挥动四肢。
唐珑这个狗操的贱人!傻逼!王八蛋!他怎么敢?!
明明被灌了那么多酒,到后面醉得神志都不清醒了,可是他现在还是能清清楚楚得记起昨夜唐珑调戏羞辱他的那些话。
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唐珑吗?以至于对方要用这种手段来侮辱他报复他?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身着烟灰色休闲装的唐珑闲庭信步走进来,笑着冲他打招呼:“早啊锐帆,头还痛不痛?用不用吃两片药?”
江锐帆虎目圆睁,强忍身体不适坐起上半身,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吼:“你他妈还有脸跟我打招呼?!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唐珑嗤笑一声,向后倚靠在门板上,抄起双臂闲闲地回:“锐帆,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现在还有工夫对付我?忘了你家里那个江锐真大哥了?”
听见“江锐真”三个字,江锐帆身体一僵,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涌上脑海,让他一个头两个大,本就不舒服的脑袋此刻胀痛得简直快要爆炸。
“你……你少跟我转移话题!”江锐帆嘶嘶地抽着冷气,一边皱眉揉按太阳穴,一边犹不甘心的继续死瞪着对面人:“他的事是他的事,你敢这么对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唐珑笑容淡了些,挑起一边眉毛说:“江锐帆,你不会以为你还是过去那个呼风唤雨的江家大少爷吧?你爹带江锐真回来是为了什么,你难道心里不清楚?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我的好弟弟,江家已经变天啦。”
江锐帆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他不想承认,唐珑说的话句句属实,这也是这些天来他自己一直恐惧和试图回避的残酷现实。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失去了“江家大少爷”的地位,他会变成什么样?以后还有脸出门、有脸继续在圈子里混吗?
他不是江家亲生子的事实,现在才刚刚透露给唐珑知道,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他灌醉之后侵犯整晚。将来这件事如果在圈子里扩散开,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冲上来踩他一脚了?
唐珑见他表情变来变去,多少猜到了他此刻心中所想。于是缓和了脸色,笑呵呵地走过来坐到江锐帆身边,同以前一样亲亲热热地揽住他的肩膀道:“锐帆啊,你也别太恨我,我对你真没坏心思,纯粹就是太稀罕你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我真是恨不得一口把你给吃了,省得你出去又被别人给盯上!”
江锐帆身子一哆嗦,昨夜昏昏沉沉时的一些不美好记忆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抖肩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