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保全了秦忆真的名声,又无形之中替秦恪铲除了隐患,自此成了秦家的座上宾。
裴铎坐在桌上,轻轻点着面前的酒杯,过了很久才记起当年他在国外秦斯提起这事儿的时候似乎说起过盛笳的名字。
只是他又一次忘了而已。
他抬起眸,看见了正巧坐在自己对面的盛笳。
约是场合原因,她话更少,比跟自己在一起的那晚上话更少,低头不语,慢慢地吃饭。双唇被辣椒刺激得鲜红。
裴铎想起了她那时候咬着自己下唇垂泪不肯出声的模样。
……
随后轻咳了一声,望向了别处。
秦忆真自小没了爸妈,在老人身边长大,次次过生日都热闹得像是春节家庭聚会,裴铎不知道她怎么受得了跟长辈们扯废话,略微不耐烦,想走,又怕惹主桌上的老爷子不高兴,只能几次按捺下来,干脆走出包厢出去透风。
他外甥似乎也很喜欢盛笳。
裴铎一出门,便看见秦瑞瑞正一手抱着她的大腿,一手捧着自己刚送出去的玩具汽车纸盒,“笳笳姐姐,你陪我玩吧?”
盛笳蹲下身,诚实又和善地说:“可是姐姐也没有玩过小汽车。”
秦瑞瑞摇头,“没事没事,姐姐我教你。”
他兴致勃勃地把纸盒拆掉,将平时用在幼儿园女同学身上的教学方法用在盛笳身上。
一副使出浑身解数的样子。
裴铎觉得这小子有意思,无声地乐了。
方才长辈们在桌上说起了退休在家带孩子的事儿,他头大得厉害,生怕待会儿就将火力开在自己的婚姻问题上,所幸就靠在门框边看那一大一小玩赛车。
这东西是要电子遥控的,秦瑞瑞还处于文盲阶段,不认字看不懂说明也就算了,盛笳似乎也是一头雾水的,把赛车放在手里研究了半天,就差去拿螺丝刀了。
在这两人把自己送出去的礼物玩成变形金刚之前,裴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俩脖子上面的那东西是摆设?”
秦瑞瑞没听懂,扬起脑袋看着自己舅舅傻乐。
裴铎两步走过去,也蹲下身,看了他一眼,笑道:“还真是摆设。”
顺手把盛笳手里的东西拿过来,指腹碰到她的手背,凉丝丝的,盛笳像是触电一样地收回去。裴铎侧眸看了她一眼,不在意地把说明书翻到正确的页数上,挑了一下眉毛,“看好了啊?”
这一瞬间,他的神色像个孩子王一样。
盛笳狠不下心不去看他。
秦瑞瑞虔诚地点点头,睁大眼睛看着裴铎花了几分钟将小汽车捣鼓好,然后在手机上操控着其在地面上豪横地呼啸,飘逸一圈,又转了回来。
秦瑞瑞激动地欢呼,“让我试试让我试试。”
裴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把自己的手机放回兜里,“让你妈回去连载你自己的平板上玩去。把东西收起来,我跟她说句话。”
她?
秦瑞瑞抬头歪着脑袋,看向盛笳。
他挺听舅舅的话,觉得人家又高又帅,无视遗传学真理,坚信这就是自己未来长大后的样子。抱着自己的小车,拖着纸箱子,推开了包厢的门。
楼道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盛笳将指尖蜷缩在温凉的手心中,扭头看向裴铎。
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一双桃花眼,带着不能深究的真诚。
沉默很快被打断。
裴铎低头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待会儿进去就说科里有事儿,你要提前走。”
“什么?”
“今天不是周末,你用不着去医院?”
盛笳理解了他的意思,微微皱起眉。
裴铎偏头,看着包厢门,“原来你挺享受在这儿耗时间?抽空问起你学业今后打算之类的你不嫌烦得慌?”
他个头高,现在又是似笑非笑的讽刺表情,说话语速快了,便很有压迫感。
盛笳背靠着墙面,深刻感觉到和他待在一起时的无法自在,半晌不说话,然后扭头回去。
秦恪见她回来,又问:“笳笳吃饱了没有?你是不是瘦了,再吃点儿什么吧?”
盛笳摆手道谢,捏着自己的手机,听到裴铎的关门声,“刚才老板打电话过来,说现在让我回科室一趟,忆真姐,实在抱歉……”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工作学业重要,快去吧。”
裴铎跟在身后适时地出现在他妈的视线里,秦斯立马道:“裴铎,笳笳要去医院,你把她送过去。”
他一副绅士模样,“好,走吧。”
盛笳再一次跟着裴铎走到他的车前,不过她没上去,站在距离车门半米远的地方,“我可以自己回去。”
裴铎把手搭在车门上,看着盛笳。
她的杏眼始终令人印象深刻。甚至可以说,裴铎第一次从她这里确认,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可惜她此刻干巴巴的神色只让裴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