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瞄了一眼那大哥的手牌,然后从床上坐起来:“差不多得了三哥,赶紧回去吧,今天还要出去办事儿呢你忘了么?”
钱守三显然有些不情愿,但他毕竟是个老阴差了,还是有点职业操守的,等抽完手里那根烟才慢吞吞的把自已魂魄分离出来,跟我一起走下去。
临出门之前我还把那大哥的账结了,都已经给人家累拉胯了,要再让人家买个单那可真是太损了。
一路无话,买了几屉包子直接开车往家走,不过等打开家门之后,我隐约察觉大厅里的气氛有点诡异。
三月末的东北并没有结束供暖,按说房间里应该保持在二十四五度,可刚打开门,一股阴冷的寒气瞬间扑面而来。
这寒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体表温度瞬间下降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见柳长生正坐在沙发上,眼神冰冷,青青也站在他旁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剑眉星目的中年人就坐在柳长生对面,管正和一个陌生的女人侍立在他两边,尤其管正,他甚至微微欠着身子,态度特别恭敬。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陌生女人的气息有些熟悉。
开门声响起的一刻,中年人扭过头,用他那深邃的眸子瞄了我一眼,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源于本能的压迫感,让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钱守三干脆直接单膝下跪了:“卑职钱守三叩见阎君大人!”
他这一声喊得我心里一惊,阎君?他来干什么?帮他女儿找场子?
心里有点没底,我抱着我的小笼包往那一站没敢说话。
倒是柳长生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守三,你有软骨病还是怎么?这大清国都亡多少年了怎么还跪呢?起来,这世上除了天地父母师没人值得你跪。”
钱守三都蒙了:“不是柳大哥,这位是……”
他这话没能说完,就被柳长生毒蛇一样的眼神直接瞪了回去。
那阎君也不介意,他没理会柳长生这句话,而是笑呵呵的冲我招手:“顾言是吧?能得到烛龙大人的青睐,应该也是个人中龙凤,来,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说真的,我对他喊我时候的态度特别反感。
啥意思啊,跟招呼小狗似的,就算你是阎君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啊。
所以我没动地方,还是抱着我的小笼包看着他,甚至解开袋子从里面掏了个牛肉馅的出来,整个扔到嘴里。
看我这样管正‘嘶’了一声:“顾言,这是七殿阎君段天大人,我的顶头上司,你的任命就是他批的,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
“我又不聋,当然听见了。”
我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的咕哝着:“他喊我我就得过去啊?我又不认识他,再说任命是烛龙授意的跟他有啥关系?”
七殿阎君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慌的。
毕竟这是个阎王,普通人可不管什么东岳大帝、五方鬼帝,除了天上那些大神之外,阎王几乎就是人们心目中最高的存在。
这无可厚非,人都怕死,自然会畏惧掌管自已生死的存在。
就是这种阳间家喻户晓的存在,现在就坐在我对面,可我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一点面子都没给人家,都不知道自已哪来的勇气。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柳长生在我这心里就有底。
而且他们父女俩都不卑不亢了,我总不能去卑躬屈膝吧?别说是阎王,就算天王老子站在面前,我也必须跟青青站同一条阵线,这原则问题是不能变的。
不过听我这么一说管正脸都绿了,他连忙走上来拽住我胳膊,然后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你疯了是不是?我再告诉你一遍这是七殿阎君,你小子别学柳长生似的那么艮,有点礼貌行不行?”
“态度?注意什么态度,他阎君不阎君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是一点没给管正面子,把包子一咽拉着嗓门开始阴阳怪气:“我的命是我爸妈给的,又不是他给的,我花的钱是我爸妈挣的,又不是他给我送的。
那你说我没吃他的没喝他的,为啥要对他有礼貌?这不合理啊,难不成就因为一个狗屁监察副使的身份,我就得把整个人卖给冥府?我可没这么便宜!
要真是这样,岂不是赶明那个老板给我发个offer,任命我当他们公司副总,不谈薪资也不谈待遇,我就得免费给他们公司打一辈子工了么?扯淡!”
管正也来了火气:“你有完没完?不是告诉过你等办好这件事,阎君就会把你的名字移出勾魂簿么?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手下也给你派了,结果你非但不感谢,还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可能是因为段雨墨的原因吧,我对这个七殿阎君第一印象挺不好的。
俗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那他一个女儿都管不好怎么管冥府?
再加上他很可能是来找茬的,还有刚刚说话的态度,这些都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