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在围观的众人眼看着刚刚那穿着不显眼,却明显是富贵人家的小哥儿竟然也买了这种吃食,不由也生出了几分好奇。问了价格,讨价还价了一番之后,也跟着买了几份。
眼看着刚刚还无人问津,现在竟然有那么多人买了,少年非常高兴,忙不迭的收钱找零,心里对刚刚那位漂亮的哥儿更是感激异常。
安云虽然穿着普通,但那只是料子看着不惹眼,它的质感还是不错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不便宜,再加上他那张引人瞩目的脸,以及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纵容是不认识他的人也猜到他该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哥儿。
因此在安云往前去听讲的时候,其余人并没有挤他,甚至还主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让他顺利到了前面。
安云来到前面,又过了一刻钟,负责审理的官员就上来了,接着是一个个苦主,最后便是被衙役们押送上来的尤家人。
苦主们神色各异,有畅快的、痛恨的、高兴的、不屑的、骄傲的,各种年龄、身份和家世的都有。
反观尤家这边,原先衣着靓丽的众人,现在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低垂着眉目、脸色惨白、浑身脏乱的等在那里,等候这听着自己的审判。
审判流程并不复杂,苦主上前述说自己在尤家手下遭受的罪,同告那人的苦主也站出来,尤家相应的人站出来接受审判,最后官员定罪。
若是寻常,这些被状告的人还会为自己辩驳一下,还是到了如今,似乎是知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开罪了,这些人吩咐都老实了起来,不再接嘴,只是安静的接受刑罚。
因为这人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所以进展很快。
前面一个进行完,又一个老妇在家里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用那不算高亢的嗓子嘶哑着出了声,声声泣血。
“大人,老妇我今年五十有二,在三十六岁那年老蚌生珠得了一个女儿,如珠如宝的养到十六,马上就要说人家了。
结果,某次上街遇到了尤家尤明堂,被这丧心病狂的东西看上,非要强要了去,我女儿不从,他兄长尤明华跟着谋划让人打伤了我家里人,直接将人抢了去。
可怜我那女儿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再次见到人时已经淹死在了池塘里。可怜我儿年幼丧命,可怜老身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丧女。
当时老妇想要为自己女儿求个公道,只可惜求到无门,还被这畜生家里打了一顿,这命都差点生生的磋磨了进去。
如今民妇在此,只求大人给我家里人一个公道,处罚这该天大雷劈的畜生!”
周围的人听着这话,皆是跟着议论起来,话里话外都是尤家兄弟畜生,人家这把年纪好不容易生了一个这样的女儿,竟然就这般弄死了。
在这个老妇之后,又有几人上前来控告,其中最为恶性的一件事便是尤家兄弟两人,为了抢夺人家的生意竟然派人放了火,结果导致人家的几个小孩和一个大人给烧死了。
此事一出,全场哗然。
安云听着周围的议论,没滋没味的咀嚼着嘴里的红薯干,抬头看向上座的官员,想要看看他如何判。
那官员在听到这番罪状之后,手里的惊堂木一拍,在周围人安静下来之后,大声斥道:“带人犯上来。”
很快,站在尤家人里的尤明华和尤明堂便站了出来。
安云这才看到往日里光鲜亮丽的两人此时浑身脏乱,看起来像是许久没有洗过澡,和街边的乞丐没有多少区别了。
安云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只见他们被带出来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哆嗦。
“犯人尤明华、尤明堂,这罪,你们是认还是不认?”
尤明堂抬起头来,似乎是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索性道:“就算是不认,你还会判我无罪吗?你分明就是臧亚手下的走狗,这一出也就是走个过场,你就是来治我们罪的!”
“大胆人犯,在公堂之上也敢口出狂言。来人,带下去先打二十大板,让他长长记性!”
说完,周围衙役不顾尤明堂的挣扎,直接拖着人去了旁边受刑。
那板子打在身上可是结结实实的,尤明堂刚开始还能嘴硬,可是几板子下去见了血,他就闭上了嘴,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安云看着那刚开始还在咒骂,后来惨叫求饶,最后什么都哼不出来的尤明堂,突然想到了当时臧亚被尤夫人打板子的时候。
当时,尤明堂就是站在旁边,目光讽刺的看着被打的臧亚,脸上皆是得意的神色。
时光轮转,物是人非。
如今,站在这里看戏的人变成了他,而被打得痛呼出声的人则是尤明堂了。
安云面目表情的看着,默默的记下来尤明堂这时的丑态,准备回去同臧亚说说,也让他高兴高兴。
随着最后一板子落下,尤明堂的后背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他自己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衙役们像是拖死猪一样将他从条凳上拖下来,丢在了旁边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