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稷不甘示弱,挺直脊梁,直视皇后。
过了片刻,皇后满脸悲伤地说:“皇儿啊,你太让母后失望了。你怎么识人不明呢?选妻如此,选将亦是如此。皇儿,若不是母后只有你一个亲生儿子,母后真想放弃你,换一个人来掌管这大梁的万里河山。”
太子眼神被深深地刺痛了:“母后,您能不能不要横加干涉?您相信儿子不行吗?”
皇后甩了甩阔大的衣袖:“本宫如何相信你?你值得本宫相信吗?当初,你太子之位不稳,若没有母后为你出谋划策,你焉能保住地位?你位子一稳,便嫌弃起母后了?母后的话,你一句不听?”
太子生气:“您当初让儿臣亲近林首辅等忠臣,亲近薛景睿等正直的武将。您说,他们可能不会像依附五弟的大臣一样,早早站队投靠儿臣。但是,将来若是父皇想废太子,或者五弟要夺位,这些正直的大臣为站出来维护儿臣,维护正统。”
“儿臣这样做了,事实证明,信任他们是对的。危急时刻,他们帮儿臣扫清叛党逆贼,帮儿臣坐稳了太子之位。如今,儿臣治国,正该重用他们,您为何一再逼着儿臣怀疑他们?”
皇后冷笑:“好儿子,原来你坐稳太子之位,你心里感激的只有林首辅和薛景睿,全然没有你的母后!”
太子无语,疲惫地解释:“儿臣当然感激母后,儿臣会孝顺母后。但治国的事……”
皇后打断太子的话,厉声问:“那你给母后解释解释,薛景睿为何放走呼延启?!”
太子耐心地给皇后分析了匈奴的形势,解释了匈奴呼延部此时不能散架的原因。
皇后气得杏眼圆睁:“薛景睿!竖子!他这是将你当黄口小儿来糊弄!”
太子:“……”
好累,真的好累。
轩辕稷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说了也是徒劳。
他的母后何时变得这样固执?固执到油盐不进。
轩辕稷深呼吸,吩咐:“来人,送母后回宫。”
皇后着恼:“母后还没说完呢!薛景睿……”
轩辕稷不耐烦听,直接抢话说:“母后,您请回吧!”
皇后嘴巴还没有合上,被轩辕稷的态度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太子大踏步往后殿走,走了两步,他回过头来,行礼说:“母后,过两日儿臣要和康氏去报恩寺住上一段时间,为大梁祈福,为父皇祈福,顺便求一求子嗣。儿臣出发时就不再去告知您了,您多保重凤体。”
太己哥哥别害怕
说完,轩辕稷就离开了。
皇后失神地看着轩辕稷的背影。她原本以为,斗倒轩辕朗母子、没了皇上压制,她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然而,近来,她这是第几次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无可奈何了?
皇后转身回皇宫。她想,或许是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在太子面前说话才没份量吧。
那就找大臣来说。
今时不比往日,如今想来依附投靠她的大臣真不少!是该好好用起来了。
于是,第二日早朝,太子端坐在上首,神情冷峻地看着底下大臣们吐沫横飞。
弹劾薛景睿的人和支持薛景睿的朝臣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批判薛景睿的人,跟罪名不要钱似的,一个一个往薛景睿头上扣,恨不得立刻将薛景睿押送回京,在午门斩首,再把他的尸身挂城门处晒成肉干。
而支持薛景睿的人战斗力也不弱,其中冲锋陷阵最猛的人是监察御史田彭越,他舌战群儒,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没办法,毕竟恩人的男人就是他的男人——啊,不对,恩人的男人就是他的恩人。
就连林宏盛这个亲丈人都没捞着多少开口的机会。
双方穷尽毕生所学,组织着语言,各种骂人不带脏字。
……
轩辕稷看清楚哪些人依附他母后,便不再沉默。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朝堂之上这才陡然安静了下来。
太子朗声说:“薛都督行事之前曾与孤商议过。”
弹劾薛景睿的人一愣。
消息有误?
为何皇后那边说的是薛景睿自作主张放了呼延启?
有人正要提出疑问,太子又说:“决策是孤做的。孤坐在这里,听你们骂薛都督,就像听你们在骂孤。”
反对者心一凛,别管是真是假吧,太子认下了,他们若再多说什么,岂不是在质疑太子殿下?
太子目光扫过群臣:“有些话,孤昨日对母后说过,今日不妨让你们也都知道。”
群臣竖起了耳朵。
太子顿了顿,说:“孤信任薛都督,就像信任自己的左膀右臂。孤的膀臂,不会背叛孤,也不会背叛大梁。”
太子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殿堂之上顿时落针可闻。
太子不理会众人的神情,起身道:“孤要去报恩寺小住祈福。孤外出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