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一个眼神递过去,两个婆子拦住了杨氏的去路。
林婉棠含笑说:“母亲难得来瑾兰院一趟,儿媳怎能不好好招待你一番呢?珍珠,上茶点!”
杨氏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过了一会儿,薛承宗匆匆赶来了。
几乎同时,清辉带着侯府的账本和钥匙对牌等回来了。
薛景睿面上带着嘲讽的笑:“父亲,你总对我们哭穷,给二弟跑官都想动用儿媳们的嫁妆了。怎么还有大笔银子贴补岳父家?”
薛承宗一脸茫然,问:“贴补岳父家?我不曾这样做啊!”
薛景睿看向杨氏。
杨氏打了个哆嗦,强撑着笑颜,对薛承宗说:“侯爷,我借给兴安一些银子,就这么一次,他们有钱了会还回来的。”
薛承宗急忙问:“多少银子?”
杨氏害怕地低下头,支吾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五千两。”
薛承宗气得直甩手:“五千两?我们府上什么时候这么阔绰了?五千两随随便便就借出去了?”
真是解气!
薛景睿冷哼了一声:“以往给的也都是借的吗?若真是借的,如今都该还回来了!”
薛承宗惊愕地问杨氏:“还有以往?以往你也给过杨家大笔银子?”
杨氏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委屈地看着薛承宗,摇了摇头。
薛景睿薄唇带着讥笑:“不止银子呢,父亲。杨兴安手里还有我母亲的这些首饰,件件精致昂贵,加起来至少也值千两!”
说着,薛景睿目光犀利地看着杨氏:“你不必急着抵赖。侯府的账本全在这里了,仓库已经被我的人看了起来。我们不着急。一笔一笔算,一定能算清楚这些年侯府丢了多少银子!”
薛景睿方才让清辉带一些手下,直接强行从南宫曼那里取回了账本、对牌、钥匙等,将南宫曼看管了起来,又将重要的管事、账房们扣了起来,迅速接手了府里的仓库。
事发突然,没有人来得及动手脚或者转移什么。
薛承宗怒视着杨氏:“你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我们镇平侯府的东西难道都悄悄姓了杨?!”
薛景睿示意泰来:“送杨兴安去官府……”
杨兴安此时悔不当初,吓得两股战战,涕泪横流地说:“我不去官府,不去官府!表哥……薛将军!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好不好?!”
薛景睿笑了起来:“你肯乖乖做人就好。泰来,带杨兴安去柴房,好好审问,让他把从侯府得过的好处都写出来!什么时候他交代干净了,什么时候再让他吃饭!”
杨氏颓丧地瘫到了地上。
接下来的几天,薛景睿几乎都待在前院的偏厅里盘账。
中间,杨家过来寻杨兴安,薛景睿说侯府丢了东西,需要留杨兴安在这里协助查找。
杨家慌了神,居然威胁说要官府去告镇平侯府私自扣押他人。
薛景睿不由得失笑,说:“我也想去官府聊聊侯府失窃之事,只是你们家杨兴安死活不肯去。你们若是要去官府告我,赶紧去!我求之不得!来人,备马车送杨家人去官府!”
杨家人闻言,不敢纠缠,便偷偷托人联络杨氏,才知道杨氏已经被镇平侯给看管起来了。
杨家人心知不好,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林婉棠忍着癸水期小腹的不适,在偏厅帮忙盘账。
有前世管家的经验,林婉棠对庄子、铺子上的事情比较熟悉,那些掌柜她前世基本都打过交道,因此,林婉棠盘起账来得心应手。
林婉棠经常一句话就能问到关键处,让面前的掌柜无话可说,只能乖乖承认账目里头的疏漏和猫腻。
偏厅里,算盘声啪啦啪啦响了三四天,终于所有的账目都理得清清楚楚了。
林婉棠看着盘账的结果,不由得心惊。
杨氏嫁过来以后,贴补娘家的各种财物折算下来,居然价值数万两白银!
前世,林婉棠管家的时候,不是没有发现一些问题。
比如,萱草院的开销过于巨大了。可是,杨氏是她的婆母,在这孝道大于天的大梁,前世温顺的她不敢质疑杨氏。
还有,前世,杨氏的陪嫁们总爱滥支冒领,常常找各种名头来支领银子、物品。
林婉棠若是盘问拒绝,他们就会将杨氏搬出来。
每到这种时候,杨氏就会将林婉棠唤过去,指责她不敬重婆母。林婉棠无奈,只能妥协。
杨氏的陪嫁们贪墨颇多银两,他们虚报庄子和铺子上的收入,伪造名册白吃月例银子……用各种手段敛财。
前世,林婉棠前脚处置了一个管事,后脚杨氏就将林婉棠痛骂一顿,再将管事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上。
那时,林婉棠不解,难道说这些下人对杨氏这么重要吗?杨氏宁可让侯府被这些硕鼠蛀虫腐蚀,也不愿意处罚这些下人?
如今,林婉棠知道了,这些人贪墨的银子,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