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夸道:“五弟做得好,是该这样。”
林云珂见旁边没有外人,便凑近些说:“你们是没看见,妹妹掉到湖里的时候,康公子比我先看见,比我都慌。他简直是一跃而起!他直接翻桌子,两步到了岸边,一个猛子就扎进去了。”
林婉榆微微怔了片刻,转头骂林云珂:“亏你还是当哥哥的人,满嘴胡说些什么?!人家康公子救了我,还要被你编排不成?!”
林云珂愣了愣,忙说:“又不止我一人看见了。人们都在说康公子对你很上心。还有上次你在桥川县染病遇贼,康公子守了你好几日,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啊!”
林婉榆剜林云珂一眼:“快别说了!”
林云珂也白林婉榆一下:“瞧你的驴脾气吧。也不知道康公子哪根儿筋搭错了,居然看上了你,真是……啧啧。人家康公子也没挟恩图报,人家已经走了。你啊……”
林婉棠见林婉榆微微皱着眉,就打断林云珂的话,笑着打趣:“你们兄妹俩,都多大了,还一见面就吵。”
林婉榆突然起身进了内间,拿了一卷画,快步跑了出去。
林婉棠拿了一件披风,追了出去。林云珂见状,说:“长姐,我去吧,我跑得快,”
林婉棠将披风交给了五弟。
林云珂追上林婉榆,将披风给她披上,气喘吁吁问:“你去哪里?”
林婉榆喘着气,没有回答,只问:“康公子从哪边走的?”
林云珂指了指路,说:“我陪你……”
林婉榆已经跑走了。
林云珂轻笑着摇了摇头,回了宴席上。
康向梁救了林婉榆之后,便有些后悔,他今日救了林婉榆,男女在水里肌肤相亲,只怕会有损林婉榆的清誉。
林家那婆子虽比他晚到一步,但也没晚太多。他今日若是不救,林婉榆也不会有生命之忧。
可那时那刻,他哪里顾得了想那么多?
他哪里能眼睁睁看着林婉榆在水里挣扎?
康向梁抬头,叹了口气,希望林婉榆不会怪他多管闲事。
康向梁突然自嘲地笑了,他原本不是这样多思多虑的性子,最近怎么竟然这么患得患失?
康向梁加快脚步朝外走去。
就在这时,有人在他身后唤道:“康公子!”
是熟悉的声音!
康向梁回头,见林婉榆朝他奔来。
衣袂纷飞,林婉榆如同轻巧美丽的蝴蝶一般。
很快,林婉榆来到康向梁面前,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施施然向康向梁行了一礼:“多谢康公子相救。”
康向梁脸微微红,忙作揖道:“林姑娘客气了,”
林婉榆笑着从一旁丫鬟提着的食盒里端出一盏红糖姜茶,亲手递到康向梁面前:“湖水冰冷,康公子喝盏红糖姜茶去去寒气吧。”
林婉榆方才追赶康向梁的时候,遇到一个婆子提着红糖姜茶要去送给朱婆子,便先拿了过来,又命人给朱婆子另盛。
康向梁伸手接过,红糖姜茶还很热,他轻轻呼着,慢慢喝完了。
林婉榆接过去茶盏,放回到食盒里,然后笑道:“你上次救我,我便想着要谢你。听闻你喜欢青阳大师的画,我恰好得了一幅,你且看看是不是真品。”
不值一幅画?
康向梁有些局促:“这也太贵重了吧?”
林婉榆调皮地笑:“莫非康公子认为……我的命不值一幅画?”
康向梁摆手:“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林婉榆又将画往前递了递。
康向梁腼腆地笑着接了过去,非常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看,惊喜地说:“是《春日乐游原》?”
林婉榆含笑点了点头。
康向梁兴奋起来,他拿起画,对林婉榆讲解道:“你看这幅画的笔触、用色,就知道一定是真品。还有,青阳大师晚年作品上用的章都写有青山之阳四个字,就是这样的隶书,由此也可见这幅画是真迹。”
林婉榆微笑:“受教了。”
她买回来就请大伯林宏盛帮忙辨别了,自然知道是真迹,否则,她也不意思拿出来送给康向梁。
康向梁对画爱不释手:“我之前得了青阳大师的《秋日乐游原》,本就很向往他的《春日乐游原》,但是听闻藏家不肯出售,只得作罢。没想到今日竟然得了。这俩本就是一对儿……”
康向梁说到这里,突然红了脸。
林婉榆恍若未觉:“收藏这幅画的人与我们林家有些交情。”
康向梁朝着林婉榆深深一揖:“多谢林姑娘了。”
林婉棠忙回了一个福礼:“是我该谢你。”
这时,几个贵公子从一旁经过,见这一对璧人互相行礼,都会心地互相使眼色。
他们故意大声跟康向梁打招呼:“康公子!”
“呦,康公子忙着呢?”
“康公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