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看了看薛景睿肩头深深的齿痕,有些心虚地笑了起来。
薛景睿欺身来挠林婉棠的痒痒,两人在床上打闹嬉笑了一会儿。
薛景睿搂着林婉棠,点了点她的鼻子,问:“是你搬回瑾兰院,还是让我搬来百花深?”
林婉棠撒娇:“你三顾茅庐,负荆请罪,我就搬回去。”
薛景睿轻哼一声,起身披了衣裳,下了床。
林婉棠睁大眼睛。这厮开不起玩笑,又生气了不成?!
她正想着,薛景睿用被子将她卷住,扛在肩头就往外走。
林婉棠着恼,捶薛景睿的后背,轻呼:“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薛景睿不理会林婉棠,大步流星地出了屋门,往外走去。
林婉棠轻骂:“真是莽夫一个!”
薛景睿轻声说:“莽夫也有莽夫的好处,是不是?”
林婉棠瞬间红了脸。她唯恐惊动了人,惹人笑话,只得默不作声,任由薛景睿将她扛回了瑾兰院。
三日后,林婉棠来到了纪府赴宴。
果然,只有纪府亲近的几家女眷在这里。
歌阙穿着水红色的衣裙,打扮得很是好看,站在纪辰旁边,向女眷们行礼。
林婉棠笑着,赠给了歌阙一套红宝石头面,另给了她两匹云锦。
歌阙见林婉棠的礼比旁人都要厚上几分,微微愣了愣,便甜甜笑着行礼:“多谢薛少夫人。”
林婉棠颔首,去一旁和纪夫人寒暄了。
宴席快要开始的时候,安九娘突然不请自来。
她何其无辜?!
纪夫人上前去,拉住了安九娘的手,笑道:“你何时来了京城?原不知道你在,否则,早就给你送请帖去了。”
安九娘温婉地笑着:“我刚刚进京,听说纪大人纳妾,便不请自来了。还望夫人不要怪我冒失。”
纪夫人亲热地拍了拍安九娘的手:“怎么会?我早就想你了。”
寒暄之后,安九娘款款走到纪辰面前,她的眼圈微红,但面上笑得很是和煦:“恭喜纪公子,恭喜歌阙姑娘。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纪公子笑纳。”
纪辰亲手接过,抱拳致谢:“多谢安姑娘,请你入席吧。”
安九娘来到席间,正踌躇该坐在哪里,林婉棠招手将她唤了过去。
如今,林婉棠与药王谷在生意上合作颇多,林婉棠见了安九娘很是高兴,与她交谈起来。
安九娘时不时偷眼看向纪辰。
宴席开始,安九娘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林婉棠心中了然,却假装不知,只劝她少喝着酒。
宴席接近尾声时,林婉棠起身去更衣,在经过园子时,歌阙走了过来。
林婉棠站定。
歌阙行了个礼,声音轻柔地说:“薛少夫人,歌阙谢谢您赠送的厚礼。今后,还请少夫人好好照顾景睿哥哥。只要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林婉棠轻笑:“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会照顾好他。”
歌阙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景睿哥哥优秀,少夫人紧张他,是人之常情。只是……我大胆多句嘴,还请少夫人不要将景睿哥哥拘束得过于紧了。”
林婉棠挑眉:“我拘束他紧?这话从何说起?”
歌阙咬咬嘴唇,犹豫了片刻,说:“以景睿哥哥如今的地位,纳几个人伺候都不为过。少夫人原该有些容人之量……”
林婉棠冷哼:“大胆!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自然自己商量磨合,哪里轮得到你多嘴?!”
林婉棠突然发火,歌阙像是吓了一跳。她眼里泛起泪光,显得很是委屈。
林婉棠缓和了语气,说:“看在你母亲当初与婆母情谊的份上,我可以照顾你一二,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指责我。你如今被赎身,成了纪公子的妾室,已经是难得的好归宿了。希望你好好侍奉纪公子,不要再惦记旁人。”
歌阙闷闷行了个礼,说:“我只是觉得景睿哥哥委屈……”
林婉棠上前,凑近歌阙,压低声音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景睿哥哥不仅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很是幸福呢。”
歌阙抬眼偷偷看了林婉棠,紧紧咬住嘴唇,过了片刻,不服气地说:“是歌阙多嘴多舌了。”
林婉棠笑着点头:“无妨。我知道,你当时急于抓住将军,希望他将你赎身,安置在国公府,对吧?毕竟,你亲眼见到过花魁粉蝶得了杨梅大疮,痛苦不堪。你害怕接客。”
林婉棠居高临下,盯着歌阙的眼睛,问:“是不是?”
歌阙惊讶地抬头:“你……你怎么知道?”
林婉棠叹了口气:“粉蝶一位恩客的夫人,被她传了杨梅大疮。那位夫人请我帮她医治。听说你与粉蝶情同姐妹,如今,你也成了花魁,你害怕自己过不了多久,也会跟粉蝶一样。所以,你急于利用旧情抓住将军这根救命稻草,对也不对?”
歌阙眼圈红了,嘴唇颤抖,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