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空间的四周都是由岩石构成的,向上望去足足有数百米,缓台下估摸着就是岩浆河了,那热浪一股接一股的向人脸上扑,散发出来的光芒将整片空间都映成了红色,已然看不出墙壁上那些岩石原本的色彩了。
就在那个缓台边缘,岩浆河的岸边,两个身影正在两个缓台上对坐着。
段天在我左手边坐着,他对面是一个看上去也就十几岁、长相有些俊美的年轻人,应该就是水云仙没错了。
就跟蒸桑拿似的,这水云仙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不断向下滴水,但水还没等落在地上就被滚烫的空气彻底蒸发掉,连一丝一毫水分子存在的痕迹都没留下。
粗略估算一下,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一直到我走到他面前的几十秒时间内,他身上至少往下流了一身汗。
可汗水依旧在他身上源源不断的涌出、被蒸发,哪怕这人是水做的,在这地方待上俩小时也肯定蒸发没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水云仙的本体其实非常庞大,庞大到在长白山底待了数千年,本体中携带的水性原力也没有被岩浆炽热的温度完全蒸发干净。
我从来没见过像他这种存在,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戒备,走到段天面前问:“段前辈,您不是说心魔就在这儿么?”
段天很平淡的点头回答:“嗯,他是来过,可惜咱们来晚一步,心魔已经离开了。”
“嗯?离开了?”
我眉头一皱:“怎么可能,我下来的时候压根没感觉到它的气息,他是从哪儿离开的?”
这次段天没回答我。
倒是水云仙指着他身体右侧的岩浆河:“段天的心魔是顺着岩浆支流离开这片区域的,就在你们刚刚来到这里之前的半个时辰。”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面绝对有蹊跷,这事儿绝对不是水云仙说的这么简单。
但我没法问,段天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缠的意思:“是咱们运气不好,算了顾言,来都来了,我准备和我的故交好好叙叙旧。
你就趁着机会好好参观一下水云仙的道场,在这种纯阳的地方修炼一会儿对自已修为提升也有好处。”
我清楚段天这是要支走我的意思。
但我心里还有个疑问:“这位水仙前辈,您身下的这条岩浆支流,它是通到什么地方去的?”
和稀泥
这一句话把水云仙给问沉默了。
他嘴角抽动了两下,表情看上去多少有些古怪。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用屁股寻思都能想得到,心魔再怎么样也是个阎王的身份,一个阎王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去挖地道、游岩浆?
扯犊子没有这么扯的,所以我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故意埋汰埋汰他。
但我估计段天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他很快就开始打圆场:“地脉这东西太复杂,它是盘古大神的血管所化,没人能说清哪条地脉通到哪里去,就像你自已的经脉走向只有你自已知道,其他人能弄清楚你的每条血管分布么?”
“那确实弄不清楚。”
“所以你问这个问题压根就没什么道理,去吧,去一边待会儿,让老玄龟陪你在这个地方转悠转悠,一会儿再回来。”
他冲我摆摆手,那意思是想把我支走。
但这时候水云仙又开口了:“无妨,这位道友既然能跟你同来,就证明他不是什么外人,既然他不愿意走,那就坐下来一起聊聊吧。”
段天没表态,看了我一眼,估摸着是默认了。
我也没客气,盘膝在俩人中间一屁股坐了下去。
但屁股刚跟地面接触的瞬间我就蹦起来了,嘴里发出‘嗷’的一声:“卧槽,这什么鬼地方,差点没把我屁股给烫熟了。”
水云仙‘呵呵’一笑:“这里的地面被岩浆日夜炙烤,温度跟烧红的炉火相差无几,敢直接坐下去,老道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
话音落下,他把自已屁股底下那个蒲团掏了出来:“这蒲团中包裹着一团千年冰髓心,能够完全隔绝地面的热气,老道我是不需要这东西的,你拿去坐吧。”
他把那蒲团扔到我面前,我坐上去,立刻感觉一股凉气涌了上来。
它不但能隔绝热气,随着那股凉气蒸腾上来,连带上周围的热量都给阻隔掉了,立刻让人舒服了不少。
我也是用调侃的语气甩出一句:“这东西不错,如果把一具尸体放在上面,估计能保尸身千年不腐吧?”
“何止千年,只要你不搬动,尸体坐在上面是永远都不会腐烂的。”
他眉毛轻挑着,用那种不怎么正经的眼神看我:“不过也仅仅是不腐烂,坐在冰髓心上,肉身原本的温度、弹性都会失去,摸上去就跟座雕像没什么区别。
所以如果你脑袋里有什么歪心思,比如把一个死去女人的身体放在上面、等需要的时候玩个趁热,那就不要想了,这东西没那功能。”
他这番话明明特别流氓,可偏偏他说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