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容易经受得住的?
膝盖打弯的当即摔倒在地,盾牌倾倒,双腿发软的连连后退,中门大开,更有盾牌被战斧直接劈开,裂为几半的,甚至有盾牌手承受不住惨烈打击,胸口发闷口吐鲜血,晕倒当场的。
原本森严壁垒的盾墙,霎时间缺口处处。
盾牌后精神紧绷,随时准备突进和准备应对敌人突进的将士,无不大发一声喊,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挥动手中兵刃迎向对方!
第一批刺出的,是长矛。
最先遭受打击的,无疑是陷阵猛士们。
陷阵猛士们身披重甲,长矛不能轻易穿破,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只有因为盾牌的反震力,本身就身法不稳的陷阵猛士,被刺翻在地。
但也仅仅是倒地而已。
长矛刺向了陷阵猛士的战士,在第二时间,便有很多被敌方的长矛刺中身体!
长矛手身边的同袍或者奔杀而出,猛虎般直冲对方的战阵缺口,或者连忙掩护同伴,用便携式小圆盾挡住敌人的兵刃。
矛援盾,刀救矛。
双方霎时杀成一团。
两军将士个个化身猛兽,獠牙毕露,利爪横飞,咆哮着嘶吼着向前冲杀,从对方身上撕扯下一块块血肉,或者被对方捅翻在地当场砍倒。
但更多的,却是依仗各自甲胄可以抵挡对方刀枪攻击的优良防御,屹立不倒,除了个别特殊情况,战士们纵然挨上几下也不会有严重伤势,故而彼此拼斗在一处,杀得难解难分。
赵宁观察着两军战阵相碰之处的战斗,细细辩解双方的长短之处。
长短是相对的,譬如说晋军兵甲本身并不差,但跟吴军一比就落了下风,譬如说吴军战士的普遍修为足以横行江南,却在晋军面前劣势明显。
今日这场大战,大抵是因为有赵宁、杨佳妮这两个王极境后期的绝顶高手在场,普通王极境初期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俩击杀,双方都没有出动王极境高手在半空作战。
故而费县上空云稀日明天朗气清。
赵宁也可以专注于观察战场,评判两军的种种优劣,思考这场大战持续下去的战法战术——杨佳妮同样如此。
大战说是四五万反抗军对战四万余侍卫亲军,规模浩大,但其实眼下战场上真正在拼杀的,其实只有两军战阵相交的那一条线上的战士。
充其量不过小几千人。
且战线上还有多段盾墙存在或者勉强存在,双方处于僵持较量中,战斗烈度很低,真正血腥搏命的将士并不多。
就算是激烈拼杀的两军将士,因为战法战术得当,进退之中攻防兼备,同袍之间互相呼应,甲胄还很坚固,想杀死一个敌人并不容易,自己想死也不会那么简单。
伤亡并不快也不大。
一场数万人参与的阵战,一整天下来拢共伤亡数百人,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如果双方势均力敌战局胶着,那这就是战阵常态。
第七八六章 上前
战士到了战场上是要拼命没错,可没人愿意送死。说到底,大家从军入伍是为了生活,每个将士都有血有肉,不是石头。
当死亡风险大到一定程度,就没有多少将士可以继续作战。如果死亡风险太大,将士们立马就会四向逃散。
“想不到吴军之中还有战力如此强横的存在,侍卫亲军不愧是吴国精锐。”常怀远将吴军将士的战斗素质纳在眼底,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在他心目中,反抗军已经是世间罕有的至锐之师,把他的武宁军跟对方一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吴军能在战斗素质上跟反抗军互相上下,无论是进退之间的攻防兼备,还是大小战阵的士卒比拼都不落下风,显然也是绝对的精锐之师。
赵宁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地道:“两军刚刚交阵而已,这才哪到哪,能看出什么来?”
战斗开始之时,战斗不甚艰险之际,能够展现出激烈如火的攻势、稳如磐石的防御,并不算什么。
这还没到真正考验两军将士的时候。
“队正,咱们什么时候能上前去?”这是钱小成第二十遍询问钱仲。
他们身披甲胄在太阳底下已经站了两个时辰,脚步都没挪动一下,净听前面沸腾的喊杀声、兵刃碰撞的交战声了。
虽然看不到彼处的战况,但可以想象战事的如火如荼,只可惜热闹是别人的,跟钱小成没有关系,这让他越等越是急不可耐。
“急有什么用?该你上场的时候你跑也跑不掉,不该你上场的时候就在这好生等着,知不知道什么是养精蓄锐?学学老卒们。”
巡视队列的钱仲被钱小成搅扰得很是不耐烦,指着其他将士教训对方,“跟你说过多少次,要稳重,稳重!
“上了战场还这么毛毛躁躁的,是会丢掉性命的。”
钱小成看看左右的老卒,只见这些经历过不少战事的家伙都在闭目养神,哪怕顶着太阳站了这么久,脸上一滴汗珠都瞧不见,不像他早就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