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这么一丁点。
他掰开容昭的手指,又召出袖中的绕指柔,放柔了声音:“听话。”
细丝如游蛇般缠到容昭身上,将手腕紧紧捆缚起来。
这一刻,容昭终于理解了被迫双修的屈辱。
他不愿意。
容昭在床上挣扎得像条活蹦乱跳的鱼,混乱中还踹了明尘一脚,被抓住脚腕拖了过去。
半截细细的银链晃晃荡荡,叮铃作响。
他脸朝下被压在被褥里,乌黑的长发蜿蜒地铺满了床,闷哑的嗓音透着一股子穷途末路的凶劲。
“……滚开!要仙元……我可以去找别人、双修……放我走!”
“你说什么?”明尘蓦地停住动作,声音也有些沙哑,“你要去找谁双修?”
容昭终于得以喘息,回过头,透过凌乱长发死死盯着他,眼神森然,像一头被逼上绝路的孤狼:“除了你,和谁都行。”
明尘眼中掠过一丝错愕。
须臾,眸光一点点幽深下去,最终成了浓得化不开暗色,仿佛要将眼前之人吞得骨头渣都不剩,却对容昭温柔一笑:“好。尊者果然无情,本仙自愧弗如。”
然后容昭见到了明尘的本命武器。
那是一柄巴掌大小的金色的剑,光芒柔和,气质温润,就像明尘本人一样。
这柄剑倏地一转,化作流光没入了他的灵台。
“这是什么……唔……”
明尘轻轻撕咬着他的耳垂,低声温语道:“这是我的本命武器,镇在灵台,能保你神智清明。尊者可喜欢?”
起初,容昭并不明白这句话。
但很快便知道了。
明尘待他是前所未有的粗暴。
元神就像散架了木筏,在暗无天日的的骇浪之中起伏挣扎,沉溺窒息,被挤压得几乎变了形。
容昭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身子痉挛得厉害,嘴唇颤抖着开合,却连一丝哀声都发不出来。泪水从圆睁发颤的眸子里不断滚落,横斜地划过脸颊。有几滴淌进了嘴里,苦涩中夹杂着一丝腥气,仿佛那日淬玉山上混着血腥的雨水。
……他甚至不能昏过去。
直到帐幔低垂,遮掩住这场根本算不上欢好的折磨,又过了一阵,才听见一丝微弱的哭声。
哭声持续了很久,断断续续,微弱得像猫叫。
许久之后,一只遍布吻痕淤青的胳膊在床沿边滑落下来,无力地垂着,又被捞了回去。
绕指柔掉在地上,乱糟糟地团成一团,湿淋淋的,不知沾的是泪水还是汗水。
……
…… ……
天边亮起蒙蒙的光。
一柄小剑自眉心浮现,又散作光点消失不见。
容昭颤抖了一下,抬眸看向明尘,发红的眼尾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微微张嘴,发出一声含混虚弱的气音,接着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明尘沉默须臾,用指腹轻轻抹掉了他的眼泪,一整夜萦绕在心头的那股郁气依然不得解。
昏过去之前,容昭大概有些神志不清了,竟叫了一声“孟知凡”。
飞升千年,明尘都快忘了烦躁是什么感觉,如今重温,才发觉如此熬人。
他心烦意乱。
这样熬了半刻钟,他叹了口气,实在做不到把容昭扔在床上不管,最后还是起身,抱着容昭去了汤池,仔细收拾干净,又上了药。
容昭还没醒,他先去看了看方九鹤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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