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我背你走,一定会有治疗的地方。”周家豪痛心地拉张四海的手说,并手忙脚乱找来伤药与绷带绑住渗血的伤口。
“别骗自己了,这荒山野岭的有个屁医院?我是死定的了……。”张四海摇头道。
周家豪眼睛盈泪怒吼:“你这肥货,胡扯个屁,快,我背你,以前我能背你和帅富还有猴子走出丛林赶到召集地,现在就你一个伤员,老子还能让你死了不成?”
“班长,别提……高富了,我们让他小子耍了……”张四海突然咳出血,满怀失望地道。
“什么被耍了?你让枪打糊涂了吗?”周家豪疑问道。
“你自己……看吧!最上面的一张……”张四海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旁边的一卷资料说。
周家豪疑惑地拿来资料一看,里面是一个叫高伯光的大毒枭与李明的毒品交易记录,虽然交易并不频繁,但数额与金额相当巨大。
“高伯光……是高富的父亲,九洲国际的最大股东,现任董事长兼总裁……资料上的高伯光,绝不是同名同姓的雷同人物。”张四海像睡着般地说。
望着沾上张四海之血的那份资料,周家豪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离了一样,他想到了死去的侯天,想到了现在的张四海——他不明白高富到底怎么了?
“班长,回去问问那小子,把兄弟们都当成了什么?”
“要问你回去自己问,我的兄弟只剩下你了……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回去。”周家豪握紧拳头道。
张四海铜环般的眼睛潮湿了,拍了拍周家豪的手,哽咽道:“他娘的,这该死的世道……不过……幸好还有你,否则老子真心要带着绝望的心情去见阎罗那老头了,班长,没钱可是治不了我这伤,我动不了……你收拾战利品吧!钱与资料,还有黑鹰这孬种的东西,统统带走……一定不能浪费。”
“好。”周家豪知道张四海说得对,他们身上的现钞早就在逃亡中遗失了,不拾些钱就算找到医院也没用,于是乎连忙找出一个行军包将成捆的美钞装起来,而黑鹰身上的那本古印度搏击术与一叠资料因占不了多少空间,便放在贴身的小包里,至于黑鹰所说的卡,周家豪压根就不相信贪钱如命的黑鹰会告诉自己密码,想了想便随意扔在口袋里。
“行了,走吧!”
粗粗收拾一下,背上张四海的周家豪辨认一下方向便大步向前奔走,他对附近非常陌生,至于什么地方有医院?更是毫不知情。
他也不知道张四海能否撑得住?可他必须要尽力去寻找——要是连张四海这个兄弟也死了的话,周家豪很难形容自己悲伤的心情。
中了枪的人若不是击中要害,通常是死于失血过多与疼痛,因此时间就是生命,周家豪只能盲目地向前走,希望能找到小镇医院。
“班长,我实在痛得受不住了,给我补一枪算了,他玛的,老子不想活活痛死。”
“这……过了多久?我死了吗?”
“班长,别再跑了,你累,我也痛……何必……呢?”
张四海昏昏噩噩呢喃呻吟中,奔跑着的周家豪集劳累、焦虑、心痛交织于一起,他喘着粗气不停地与张四海说话,激发他的生存意志。
“胖子,你说退伍后当了堂主泡了十三个妞,是吹牛的吧?给哥讲讲,都是什么类型的?”
“都……都是……出来混的……小太妹,嫩着……呢!”
“四海,别睡,想想咱们回去以后,该干些啥好呢?这里有一千万美元,咱们办个公司吧?物流公司好不好?用咱俩的名字,叫海豪物流?”
“土……掉渣,物流不好,办财务公司好,放高利……”
“行行……你说干啥就干啥……只要你能好起来,让我进虎头帮给你当小弟,我也干。”
“哈……咳咳咳……班长,我敢让你当小弟吗?不过……要是我们兄弟搭档,海湾地下社会……由我们说了算。”
“好好,到时你不再是一个小堂主了,是名符其实的海爷,爷字辈的老大了。”
“那你就是海爷的老大……土豪爷……咳咳……好期待有哪么一天啊!可惜,我真的快不行了。”
时间分秒地流逝,可每过一分每过一秒,对周家豪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他真希望能让时间静止,这样他才有更多的时间把张四海送到医院。
可现实是残酷的,张四海身上的血渗透了周家豪的背,并且渐渐地双眼迷糊散焕起来,头部无力地垂下。
感觉张四海变化的周家豪蓦然停住脚步,眼窝里尽是泪水,喃喃道:“四海……。”
丛林中的路仿佛无尽头,周家豪已经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救治张四海的地方,他已经说不出任何安慰与激励张四海与自己的话语了——胸腔中弹,能活这么久的时间,全仗着张四海平日锻炼成的强悍身体,平常人早已经因痛苦与流血过多死亡了。
放下张四海,周家豪无力地跪坐在这个即将死去的兄弟之旁,悲伤的眼泪